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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激烈的指责,傅亭筠半点儿没生气,反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装了?”
宁臣欢咬牙瞪他。
少年穿着纯白睡衣,栗子色的头发卷曲,脸颊软糯白皙,嘴唇红润润的,却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像一只外强中干的小老虎,自以为十分凶狠地张大了嘴,想要威慑步步逼近的敌人,却只发出了小猫一般孱弱的叫声
实在是过分可爱了。
傅亭筠心头蓦地一软,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厌其烦地重复事实:“欢欢,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答应要和你离婚。”
“欢欢一直,一直,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像一位优雅深情的绅士那样,英俊的男人风度翩翩地牵起少年的手,在白皙手背上落下一吻。
“我不要!”宁臣欢猛然把手抽回来,崩溃地大喊:“我不要做你的妻子!”
傅亭筠停在半空的手渐渐放下,他眼底没什么情绪:“你已经是了。”
岛上起了大风,海潮涌动,在岩石上撞出沙沙的声响。
宁臣欢眼尾红着,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质问道:“傅亭筠,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买下这个岛来囚。禁我?”
傅亭筠眼里沉封的冰层咔擦一声,崩出一道裂口。
结婚几月来,这是宁臣欢头一次没有叫他云哥哥。
从来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将他心爱的蝴蝶一步步圈入笼中的傅亭筠,在此刻才有些迟缓地意识到,或许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少年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亲昵地叫他了。
但凡事无十全十美,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总得付出失去另一些东西的代价。
在商场上纵横多年的傅家家主,向来深知这个道理。
没关系,他想,至少现在,他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
至于别的,他还有很多的方法,很多的时间,可以从他的小蝴蝶身上慢慢讨回来。
傅亭筠指尖微蜷,轻声说:“不是。如果欢欢没有提离婚,没有从我身边逃走的话,这座岛屿只会是一个度假的地方。”
宁臣欢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无力地蔫儿下来。
他后悔了,他不该这么快地提离婚,不该这么心急火燎地跑路。
可他转念一想,诅咒解除了,他和傅亭筠提离婚是迟早的事情,而不论早晚,傅亭筠都不会同意,那么他还是会跑路,还是免不了被发疯的傅亭筠关在这里的局面。
一开始还气焰嚣张的少年,此刻闷闷地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傅亭筠见少年偃旗息鼓,似乎不再那么生气了,便端起放在床头的碗,拿小勺慢慢地在粥里搅拌:“欢欢,先吃饭。”
他舀起一勺虾仁,吹了吹气后,喂到宁臣欢嘴边。
可看上去终于温顺下来的少年,却突然一把掀翻了他手里的碗,热烫的粥泼了他一身,黏腻又狼狈地沾在身上。
宁臣欢没什么好脸色地说:“我不吃。”
他看着男人整洁衣服上被他泼上的粥,已经被烫得微微泛红的手腕,心里到底还是有点发憷,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心疼。
但一想到傅亭筠步步算计地把他绑过来,关在这里,那一丁点儿心疼又迅速烟消云散了。
少年赌气似的,别过头,选择不去看一身狼狈的男人。
可下一刻,他听见男人极轻地笑了一声。
那温柔低沉的笑声此刻听在宁臣欢耳中,简直像是恶魔的低语。
他听见傅亭筠用一种温柔到极点的声音说:“小蝴蝶还是这么不听话,不过没关系,许多事情,以后我都会慢慢教你。”
宁臣欢心头一跳,还没来及问傅亭筠所说的教他是什么意思,就被忽然倾身靠近的男人扼住了后颈,猝不及防地重重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