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话(第4页)
“谁?”
“一个是吴夏树,一个是杨碌。”陈述厌说,“吴夏树肯定不算了,他半年前就死了。”
吴夏树就是那个因为癌症治疗得不尽人意,自暴自弃在家里自杀的人。
他死得轰轰烈烈,一把火把自己家烧了,煤气直接让他烧炸了,凌晨三四点里轰隆隆,楼上楼下都被吓出了心理阴影,大家都得用一生来治愈。
等火灭了以后,吴夏树就成了客厅里一具黑乎乎的煤炭。
钟糖肯定也查到了这件事,他直接把吴夏树划出了名单,道:“我记得杨碌不在你给的名单里?”
“不在,他不认识方韵。”
“他是完美主义?”
“是也不是——他自己的事上不会完美主义,但一画起画他就能抠死自己。”
陈述厌说:“一般画画都是画整体,但他很能抠那些小细节。笔触、明暗交界线、亮面不够亮暗面不够暗过渡太粗糙,每一块细节他都总不满意,一直在抠,总说细节决定成败,不过画得也是很好看,我觉得这应该也叫某种完美主义。”
“他很孤僻吗?”
“不,他不孤僻,很温和的一个人,人缘不错。他儿子是早产儿,身体特别不好,刚出生就被查出了好多病,心脏和肺都不好,有先天性的病,医生说难治好,一直在治。”
“治病要花钱,他钱花得不少,一直在卖自己的画,画展上的画都明码标价了,还自己去推销,网上买推广,这些年画画有点流水线作业的味儿,很商业,倒也没空抠细节了。”
“是吗。”
钟糖显然不打算放过他,在纸上记了两行字,又问:“他不认识方韵?”
“……不认识。”陈述厌说,“你不是刚问过一遍吗。”
“有的问题要问好多遍的,以防故意编造错误答案。”
钟糖笑着解释了一句,又问:“你跟杨碌怎么认识的?”
“画展。我开画展,他拜托我帮忙挂几幅他的画上去帮忙宣传。”
“你挂了吗?”
“挂了,我记得那几幅都被人买下来了。”陈述厌说,“杨碌很感谢我,前几年来往还算频繁。但是最近几年他太缺钱,画得太多了,结果都不太精细,卖不出去,就总有人说他水平下滑,也拿不到钱了,那时候他特别难,一直有人骂他,他老婆也在外面挣钱,累得不行。可能是看他俩太辛苦了吧,儿子突然就在医院跳楼自杀了,还给他俩留了封信,写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那以后他就不再做画家了,老婆也辞职换了工作。我好久没联系他了,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
很可怜。
但不得不说,更可疑了。
钟糖在纸上记了两笔,咂了下嘴。
陈述厌问了句:“韩泽说,可能是狂热粉干的?”
“是啊,几天前我怀疑有可能是方韵的狂热粉丝,粉着粉着就恨之入骨了的那种。脑残粉的脑回路嘛,每一个都把粉的人当成提线人偶,一旦不朝着自己理想方向走他就不干,他自己就是全世界,控制欲强到离谱,你懂的。”
“至于你,可能是觉得你给她画的画不好,有爱屋及乌就有恨屋及乌嘛。但我们前几天一查,方韵退出舞台三年,平台粉丝没多少了,过年的时候他们都在家里,没有一个可疑的,所以这条路暂时不通了——杨碌这边我查查,以后有消息了再通知你。”
“今天就先回去吧,送你过来的那位刑警还在门口等你,让他送你回家。”
钟糖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起了桌子上的东西,又在陈述厌起身到一半准备离开时,很欠地补了一句:“想让徐凉云送也可以。”
陈述厌心头一跳,昨天徐凉云那张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的脸再一次浮现到了他眼前。
“要吗?”钟糖笑眯眯地抬起头,“他肯定很乐意。”
“不要。”陈述厌皱起眉冷声道,“让他滚。”
“好嘞。”
作者有话要说:厌厌:男人都是禽兽
云:我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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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很多架空捏,糖糖的大学是我随便起的名字,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