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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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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有我。这一生,如果他不能幸福,那,安歌又怎会快乐,又如何安歌?“你在忧伤?不,你怎会忧伤。”穆风摇着轮椅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语气从不可置信到讽刺。秋月白一动不动地,静得如庙里供着的石佛。也没移开眼,仿佛前面并无遮挡,视线穿过他看着破晓前的黑夜,像在等着什么。穆风示意手下将牢门锁上,独独剩了他二人在里头。锁链咔嚓一声,安歌一下回过神来,紧紧抓着栏杆慌乱地吼道:“你要做什么?!放我进去,放我进去……”那个疯子,到底要干嘛?不安,恐惧,一下扩张开来。“我们家小安歌很在意你呢!”穆风倾向前,捏着秋月白的下颚,逼着他看向自己。秋月白望向他,是悲悯,是佛的悲悯。悲,明明和那人一样的眉眼,曾多羡慕他是那人一母同胞的兄弟,那人虽挥剑杀人如麻,却是真的善,如何这般狰狞的面目偏偏像极了那人。为什么拥有了,还不懂珍惜。悯,本是有家有父母兄弟,何至于折腾到孑然一身,明明还有那样的女子深爱着,齐眉举案膝下有子,该有机会和乐美满一生,如今却是疯魔一般,难道不可怜?“白莲衣,我最恨你这般模样。”穆风将手移到他纤瘦的脖子,猛地加大了力道,恨不得将他粉身碎骨,“明明同样的肮脏污秽,何必总装着一副慈悲为怀?”秋月白也不理会他,歪过头看着外面疯狂摇着栏杆的安歌,耳边嗡嗡作响听不清她的哭喊,只是感到她的害怕。对她虚弱地笑了笑,动了动嘴角,有气无力地说:“无妨。”穆风被那笑容彻底激怒了,放手狠狠一推,看那人无力地跌落,复仇的快感一下连同血液都兴奋了起来,多年累积的仇恨如火山的爆发。无情的长鞭挥舞,一下,一下,一下……指甲嵌入了木栏,只能摇头哭喊到声音沙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要打了,不要……住手,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住手住手啊。”帮不了他,什么也帮不了他……就像那个背影,无法紧紧地抱住他,无法温暖他,无法替他疼,无能为力……“白莲衣,求饶啊。”穆风半撑着轮椅,看着地上的一片血迹,愈发地兴奋,“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一天,我从多少人脚下爬过,在多少男人身下忍辱承欢,我拖着这破败不堪的身子从地狱里回来,就是要看你狼狈求饶。”他疯了,早就疯了。秋月白手指动了动,闻言浑身一怔,手又无力地搭在地上。原来他才是最恶的魔啊!是他的错,是他将人逼疯的,也是他害得将士们受累,他才是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错了,一开始就错了。白莲衣本不该存在,秋月白更不该活着。令牌落地,斩……白家一百二十口人,鲜血流了一地,染了他脚下一片猩红,他执着一把白伞,就在台下,父亲眼里的信任,姨娘眼里期许,妹妹见到他的欣喜……他,走了,头也不回。白莲衣,死了……“莲衣,小念交给你了。”“小白,不许欺负小念。”不要,不要,一起,一起活着,可以的……他们却走了,独独……秋月白,活着。“白莲衣,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呀,你会后悔的。我爬也会爬回来的,你会后悔的……”后悔吗?因为错了。猛地呕出一口血来,淡淡瞥了一眼,见安歌头抵着栏杆哭泣并未察觉,忍着疼痛缓缓移动手臂,抹去嘴角的血迹。撑着地板支起身子,看着穆风低低地说:“够了。”够了,收手吧。若要一条命,赔你又何妨?活着,够了。仇已经报了,冤不冤屈又如何?都走了,骂名忠名都一样,没有宗庙也没不孝儿孙上香。不是,够了吗?够了,不需要了,没有秋月白也够了,小念可以健康地长大,有王爷有清羽有紫苏有若鱼有泰伯……安歌心猛地一疼,像感受到了他的悲伤,又像明白了他弃世的念头,冲着他含泪直摇头。努力活着好不好?让我陪你好不好?不要抛下我好不好?她,在挽留他?是罪孽深重的人啊,不值得的。良久,秋月白慢慢收紧了五指,握成了拳状,终于做什么决心。穆风看着他,突然笑得温柔,声音却是冰冷:“怎么?想动手了,我可是爱极了当年你欲杀我的模样,这次可别再后悔了。不会再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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