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爱行凶(第1页)
乔泽川回酒店的路上,京市下起了这个初春里的最后一场雪。雪滴落在车窗上便很快化成水,重重地往下滚落,形成一道道水痕,给这片玻璃留下巨大的空虚感。
他在车流中失神地看着雪水,脑子里不断回忆重逢后的一点一滴。他对自己极度失望,后悔莫及。怎么就把关系弄成了这样?怎么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亲口和她说?
虽然周方圆说的是“你走吧”,但乔泽川觉得他是逃走的。他很难面对这样的自己,一心打算着呵护她走出困境的人竟给她带来了伤害;他也很难面对那样的周方圆,明明应该给自己一巴掌的她却波澜不惊得有些匪夷所思。
酒店里的暖气很足,但乔泽川还是觉得冷。他敲开5702的房门后,头一次不问不顾地径直闯进去歪倒在沙发上,抱着靠枕闭上眼睛。
这一动作令开门的云多多愣在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乔泽川也有这么破碎的时刻?
还好他房里没有女人,云多多从桌上拿起U盘扔给他:“刚才你的同事来过,说是你吩咐他送这个过来的。我没多问,想着你大概自有打算。”
乔泽川接过U盘,塞进口袋里没说话。
云多多走近了些,歪过头仔细观察他的脸,发现蛛丝马迹后大声疾呼:“你刚才亲嘴了?!”
乔泽川恹恹地看了他一眼,懒得回答这么二百五的问题,用微哑的声音问道:“抽烟吗?”
“我答应YY戒烟了,再抽一口我是日本人。”
“那你打自己两巴掌也算抗日了。”乔泽川才不信他戒烟的誓言,一年365天说366次的誓言没有任何可信度。他扔下靠枕,挺起身子坐起来,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根,“吸吸雾者为俊杰。”
云多多接过那支烟,古怪地瞧了他几秒后恍然大悟:“你今天你没拉我下楼去抽烟,太奇怪了!”
“下雪了,太冷!”乔泽川兀自走到窗边,拧开把手将窗户往外推到最大,瞬间扑进来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流海耷拉在眼前,遮住一双无助的眼睛。
云多多没有见过这样的乔泽川,他不知道其实乔泽川的头发一个小时前就在床上弄乱了,他只知道他得给他的哥们点烟。否则以他哥们魂飞魄散的样子如果自己去点,只会把头发烧着。
云多多陪着乔泽川,在窗边静静地抽完了一根,他在暖和的房间里就穿了一件短袖,吹了一会风觉得寒冷有些刺骨。但转头看见同样只穿了一件衬衣的乔泽川一动不动地看向外面,那失神的目光是在观察烟灰被掸在空中与风雪纠缠的画面。
云多多觉得自己虽然会着凉,但他哥们现在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凄凉。
“和我说,不丢人。”云多多害怕,再不让他发泄出来,乔泽川会把自己弄到内伤了。
终于是撬开了那张嘴,“我…我干了件强人所难的事儿。”
乔泽川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谴责的词句中没有半点为自己恶劣行为的掩护。
云多多拧了拧自己的手臂,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克己复礼的哥们竟因为炉火中烧犯了好大一个浑。
“你为什么不留下?”云多多难以置信,他自己平日里玩得再花也是经过女孩子同意了的,而他的处男兄弟一出手就超出了他的认知,“你他妈的就应该跪下求她原谅。”
“她让我走的。”乔泽川无力地辩解,虽然他也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云多多怒其不争地怨着:“说好的顺其自然,眼看就要被你打动了,你偏要走弯路!你就这么急吗?”
顺其自然。乔泽川当然记得,这是他亲口说的,但现在顺不了一点。
“她被别人求婚了!那个人和她一直都走得近!我一时上头我就控制不住了……”
“你现在闹得人家伤上加伤,还怎么相信爱情?”
云多多的话戳中了乔泽川最担忧的点。一阵风吹来,雪花四处散开,有几粒落在窗户缝里冷热交替地在凝结与融化间煎熬,就和他现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