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伤(第2页)
陈放看他那样,下句话问得也很直接:“翌安,你是为师弟才回来的吧?”
顾翌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这问题的答案放在俞锐那句话的后头,他说什么都不合适。
“本来只是猜测,毕竟十年都过去了,你要是真有新的生活了,我也会祝福你。”陈放释然地笑了,笑里带着些感慨。
“但到我们这个年纪,有些东西只用看一眼,心里就能有答案。”他冲顾翌安指自己的眼睛,“你这里藏不住,根本骗不了人。”
顾翌安垂眸和他对视,默然半晌,最后低声回:“我知道。”
陈放接着说:“那你就不准备解释一下?有这么个误会挡着,要按师弟的性格,你俩第一步就迈不出去。”
顾翌安低笑一声,没答话。
陈放看他不吱声,突然就有点上火了,手里的矿泉水瓶捏得“咔咔”响,最后干脆杵在地台上。
“诶——,”陈放指着顾翌安,“可别说你不知道师弟怎么想的啊,我既然能一眼看穿你,你自然也能一眼就看穿他。”
“没什么好解释的,”顾翌安说,“我跟俞锐之间的问题,从来不在别的任何人身上。”
陈放哑然片刻,瞪着眼睛又问:“你还在怪他当年跟你提分手的事儿?”
顾翌安不太想说这个,轻摇了摇头,回得模棱两可:“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
“那你——”
“师兄,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顾翌安打断他说,“我们都不小了,年轻的时候意气用事,十年就过去了。”
这十年对谁来说,都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数字。
十年之间可以发生的故事太多了。
时针分针一刻不停,日升月落不断往复,这中间经历的事一件件堆叠起来,厚重而沉淀,以至于那些青春年少的记忆逐渐被压在底下,变得久远,也变得模糊。
甚至可能会变成一道横亘在他们中间永远也翻不过去的砍。
陈放点头:“明白了,你这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顾翌安笑笑不说话。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陈放一声叹气:“你俩倒是一个比一个稳,反倒剩我这个旁观者在这儿着急上火。”
也许大家真的都变了。
以前所有人都认为他和俞锐不合适,可这次回来,不管徐暮还是陈放,都在来回打探他的想法,甚至有意想帮他们一把。
可有一点,顾翌安比谁都看得要清楚。
俞锐当年的性子,说考医大就考医大,说要追人就去追人,哪怕没有一个人支持,也拦不住他往顾翌安身上扑。
无论怎么变,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所以放到现在也一样。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即使所有人都在把他往顾翌安的方向推,也没用,做的全是无用功。
何况他俩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的。
陈放最后也不劝了,周思蕊这段时间在外地进修,他还得回家哄孩子睡觉。看看时间也不早了,陈放出去跟曹俊打招呼,仨人站在客厅简单聊了几句,差不多就准备撤了。
临走前,顾翌安拎给他两个袋子,说是给周思蕊还有小豆苗带的礼物。
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没见过,但陈放结婚,还有他小孩出生满月过年过节,顾翌安都从国外寄了礼物,每次都有。
周思蕊也是医大毕业,是顾翌安曾经的小师妹,要论起辈分来,陈放跟着周思蕊算的话,得叫顾翌安一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