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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玩具(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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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学它的舞,我看有些动作和《数鸭子》很像,阮阮一定能很快学会。”

傅焕声音很轻,仿佛只要放低声音女孩就听不出里面令人不舒服的恶意。

阮阮终于不看娃娃了,睁着湿润的小兔子眼睛将视线移到哥哥身上。

“不说话,是想跳舞?”他说着将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孩放到地上,直面疯狂抽搐的洋娃娃。

女孩哭喊着一头扎进哥哥怀里,呜呜地哭,鼻涕眼泪弄脏了他的衣服。

傅焕稍稍心软。他知道再过分下去回过神来的月亮公主会真的弃他而去。

想抬起阮阮的脑袋,想要直视她的眼睛,可女孩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肯抬头。他只好抚摸着她顺滑微凉的头发,“阮阮是不是害怕?”

小人儿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抽泣着点头。

“那哥哥把它关了好不好?”

再次点头。

“你和哥哥说,要哥哥做什么?”傅焕循循善诱。

女孩一手揪着哥哥腰侧的衣料,一手擦眼泪,断断续续地,“要、要哥哥把、把、它关掉……”

听到满意的答案,傅焕探身摸到娃娃身后的开关。

聒噪的音乐戛然而止。

他哄抽噎不止的妹妹睡觉。阮阮哭累了,揉着眼睛打着哭嗝,瞅着他眼带怨念。

“乖阮阮,闭眼,睡了。”傅焕不喜欢那个眼神。

女孩睡着了,他坐在一边守着。果不其然她连睡梦中都会惊厥,嘴里含糊不清说着话,红彤彤的眼角挂着泪。

阮阮根本睡不了多久便哭喊着醒来,手臂伸出要抱抱。

傅焕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不怕了,不怕。”他心里后知后觉开始忐忑。担心她告状,担心她又疏离自己。

幸好此时的他在阮阮心里信任值没有见底。避开佣人,抱着妹妹在花园里走了一圈,温暖的阳光蒸发她的泪水,直到阮阮不再打哭嗝,他才抱着她去厨房,开了一瓶果蔬鲜榨给她喝。

当天晚上,那个远房亲戚送的、两次吓坏傅家小公主的玩具洋娃娃,身首分离,四肢折断,衣料破损,彻底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被人扔进厨房的垃圾桶里。

傅焕的即焚日记一写就是三年。

三年来,每一张被焚烧殆尽的纸片上,少年的字迹越来越成熟,笔划不再夸张地荡开,收敛内秀,让人无法窥探落笔者的真实性格。

……

九岁的阮阮长高了,脸颊的肉没有小时候那么鼓,乌黑头发扎成两个小花苞顶在头上。她穿着浅金底刺绣礼服,水一般流动的镶钻蓝色小花和鎏金交相辉映,大大裙摆只比鞋面高一些。

这是现在的傅家能为女儿订下的最好的礼服。

她背对着傅焕,嘴里哼着歌,摇头晃脑。

身后的少年身形纤长,没有三年前的单薄,只是无论摄入多少食物都依旧瘦削,刻在基因里的信息让他日益沉默。

不用在太阳下劳作,麦色肌肤被白色取代,和阮阮泛着莹粉光泽的白皙不同,是仿佛没有温度的大理石白。疏于锻炼的肌肉慢慢变得不明显,看到这个穿着西装的阴郁少年,难以和三年前田垄上肆意飞奔的男孩联系在一起。

他变得越来越羸弱,带有一点弧度的高挺鼻梁下,淡色的薄唇如同失血过多的病人。

少年抿唇,抿出一抹红,慢慢褪去。他拨弄阮阮头上的小花苞,“哥哥帮你把头发拆了。”造型师正在帮傅母做造型,算算时间马上就要过来了。

阮阮对着镜子照了照,她很喜欢自己的小花苞,还是应了声:“好——”

发丝落下,傅焕拿着梳子为她梳头。阮阮的头发从小就浓密,乌黑发亮,顺滑无比。手一顿,少年眼睫垂下,又继续梳头。

他和傅父已经做好造型,没有女人和女孩那么复杂。他依然坚持自己的刘海,在发型师提出“试着将额头露出来”的要求时,用眼神让她噤声。

没多久,傅母和造型师来了,傅焕离开阮阮的房间。

傅父在沙发上看手机,见傅焕出来,冲他招手。傅父问了他几个问题,都是在公司实务中实践出来的一些难题。

傅焕把注意力收回,一一回答,不说十全十美,但有逻辑有框架傅父很满意。公司最近几年蒸蒸日上还有巨大的上升空间,傅焕是个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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