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论(第2页)
程氏还在的时候,女儿做不做妾的她倒是无所谓。
可如今程氏死了,她闺女都挺着肚子进了江家的门了,凭什么要做妾。
江生端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理了理衣襟,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见刘婆子气得跳脚的样子,他不由挑了挑眉。
“您既然不愿意,我们也不好勉强,那就劳您二老早些将刘娘子接回来吧!
“我们是男方家还好说,刘娘子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在我们家待久了,只怕惹人非议。”
“我闺女都怀了他江留青的孩子,你还让我们把她接回来,你们江家还有没有良心啊!”刘婆子一蹦三尺高,嚎得四邻八舍都听见了,贴着墙根儿听热闹。
江生从容不迫,也跟着拔高了声音,“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下到江家坳,上到杏花里,乡里乡亲哪个不晓得,我三叔是个最老实不过的人,膝下的一儿一女都是我三婶儿所出,从不沾三惹四。
“这青天白日的,你们胡乱指着自家闺女的肚子就说是我三叔的,这不是拿我三叔当冤大头吗?
“要是我们江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人认下了,那才是没心没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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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头垂着脑袋不吭声。
刘婆子的目光闪了闪,随即嚷嚷得更大声了,“怎么就不是他的!这个老乌龟王八蛋,敢作不敢认,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我可怜的闺女呦,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薄情郎、负心汉!”
江生不为所动,等她骂得累了,才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摆,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张纸道:“你们不想把人接走,就把这个签了吧,从此刘氏是江家之人,生死再不与刘家相干。”
见刘老头狠狠皱起了眉头,江生只觉得连日来积滞于心的郁气都发散了不少,轻飘飘给了他们另一个选择。
“不签也行,那你们最好今天就把人给接走,要不明儿一早我三叔可就要去衙门口递诉状,告你们骗婚了。
“正好最近县衙里刚审了一桩骗婚案,那女子一家皆是无赖,假借嫁女之名行谋财害命之实。
“我三叔前前后后可是丢了三十两银子,情况与那桩案子颇有几分相似。我们此时不做些防范,谁知道哪天会不会连命都给人害了。”
见刘老头沉着脸,一声不吭,江生继续道:“毕竟婚姻之事,从来都是明媒正娶,哪有这样鬼鬼祟祟的。
“就算送亲,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了我三婶发丧,我三叔伤心欲绝之际。
“照我说,未必不是贼人又趁乱上门行窃。如今主凶虽然跑了,从犯却被我们逮个正着,关在家里,等候听审倒也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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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头脸黑的能滴水。
江生说的真真假假,关于他们的事却都是真的,他就是辩驳也不知从何辩驳起。
江生接着道:“令爱的为人是村里人都知道的,想必有很多人愿意为我们做证,尤其是村南头的李大嫂子和胡婶子。”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往西边看了看,“说不定你们刘氏族中也有人愿意出来说句公道话呢。”
刘婆子拍着巴掌还想再嚎,刘老头一个眼风扫过去,瞬间让她闭上了嘴。
江生是秀才,在县里认识的人多着,他们跟他斗是斗不过的。
他抬起头来,横着一双浑浊利眼看了江生好半天,“江秀才,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搬弄是非,就不怕遭报应吗?”
这次,不用等江生说话,李氏就目带寒光偏头看向刘老头两口子,
“都同乡同里的,谁还不知道谁呀,你们纵容着闺女祸害了一家又一家,都没有遭报应。我们不过是来讲道理的,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