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第2页)
但她又想了想按他寻常的性子岂会自夸什么文曲星,而且他纵声线依然嘶哑,语调却没什么波澜,只似单纯的叙述,于他自身并没有太多感触。
莫非他真是找不到什么他真找不到什么安慰她的法子,要编排自己来逗乐子?
只是再听两句,梁拾鸩发现这个故事与乐子没有丝毫干系。
“三岁读书,五岁能诗,我还算不负她所望。
只是孩童难免贪玩,她愈把我锢在家中读书,我便愈费尽心思地偷溜出去,然嘉盛二十二年同今年一般时疫四起,我染上了,教我的夫子亦染上。
我母亲说夫子便是同她一般笃定我将来必能成材,才为了教我赔上一条命,我若再贪玩乐便是对不起夫子的在天之灵。”
嘉盛二十二年,白居岳才六岁染了时疫大难不死,他的阿娘怎么就能把一条人命压到他身上去?
“我父亲一向唯我母亲马首是瞻,劝我道旁的孩童不如我早慧,与他们玩乐也没什么意思,又教了我个在纸上写字同自己说话的法子。
我依父母言,往后几年便是读书与读书。”
写字同自己说话……梁拾鸩似乎终于找出了那些画页废稿上打趣文字的来由。
“嘉盛二十八年,过童试。
二十九年,已巳之变云中陷落,我刚考完乡试与母亲滞留于太原府中,未几日从一位高姓员外郎手中接过我父亲的丧讯,他还表示同我父亲是好友愿意替我父亲继续照顾我们母子。
我母亲不知从何处听说高员外与当届主考官曾是旧识,便告诉高员外若我得中举人便答应他。
我不愿如此,放榜那日偷跑溜走。”
她这下晓得了白居岳母亲与他继父是如何在一起的,难怪他极抗拒二人……
“然我刚出太原府便遇遭北跶屠村,几近丧命,幸得一位青年相救。
半载方才伤愈,再去寻我母亲时,她已身怀六甲,我未与她相认自行离开,自此随着那位救我的青年拜师一同修习医道。”
听到几近丧命时,梁拾鸩怔得用手捂住了嘴。
“成庆元年,许是我开始四方行医,我母亲打探到我还活着的消息,恰逢三年一度的会试,她与高员外一合计便给我报了名,还替我取了个高楼的字逼我去考。
我气盛又怒极便在考场上写了些破口大骂的文字,譬如‘君荒于上,臣纵於下,将嬉于边……成庆成庆,无成偏庆’。
大抵本该架着去砍头的,奈何出考场时,我救治一癫痫发作的男童,不巧竟是太子。
太子生母黎妃看了那篇大骂的文章竟赞我有大才,要替我向成庆皇帝举荐。
政昏法乱我本无意,欲继续行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