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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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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拾意在白居岳来前已做了诸多心理准备,但不得不说若非时常凭借着那些一时三刻的义愤情绪上头,面对这位不言不动亦威压于身权倾天下的首辅想要开口绝非易事。

她张开口,将那些满溢血腥的画面在自己脑中轮番闪过,让身体不禁紧缩微颤,双手捏成拳形才吐出话来:

“哀家不安。哀家便是极为不安这才召白阁老前来”

空气一瞬凝滞,殿内宫人或多或少露出几分诧异的情绪,谁也没想到这问安之时原来还有答不安的说法。

但见白居岳虚向后摆了摆手:“太后娘娘身体欠安,需臣近身请脉,旁杂人等一并退下。”

众人没有分毫延搁,全都依言埋下脑袋迅速退了出去。

大殿中瞬间空荡得只剩下他二人。

或许梁拾意对于这个结果是有所预料的,宫人们尽数听令于白居岳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实。

她唯一的依仗唯有身后的一张龙椅能勉强帮她强撑起一副太后的姿态。

梁拾意抢先开口道:“白阁老世上可有只胜不败之人?”

“娘娘无见识也未必就没有。”

梁拾意看着白居岳一步步向她走来,神情毫无波动,语气依旧漠然,但她却莫名察觉出了一丝不虞,这丝不虞甚至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当然或许这不过是她对二人对话最后必然结局的预期。

梁拾意勉力维持着正坐,掌心都快掐出血印,决定问得再直白一些:

“哀家问你,你同哀家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居岳的脚步停在了两步之外,顿了一下没有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娘娘口中的常胜是指令尊辽东总兵梁成印?”

他的表现甚至可以说带着不解。

梁拾意俨然并不相信这种不解,亦不相信白居岳刻意留出的两步距离,她放弃再故作任何姿态,唯求能将自己心头的话说出来:

“白居岳你不必装傻,那么多奏报,你偏偏压了兵部的。不就是担心我聪慧看出你和我爹为了谋划我这个太后之位谋害了多少……”

但果不其然她的话没来得及说完,他们之间的距离便骤然消失。

白居岳在顷刻之间欺身而上回到一贯居高临下上首的位置,用手将梁拾意的身体压倒在龙椅之上,同时一只胳膊卡住喉咙让她再次失声。

“娘娘。”白居岳仍维持着一贯的神情,但薄唇之下咬牙的力度已然愠怒至极。

白居岳徒活三十二载,从小便只听过神童、天才、不可一世,这是头回在人口中听到将他同傻字连在一块,还敢在他面前自恃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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