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第2页）

程嘉止敛眸沉默不语，最后他推开了纪父的手，起身往二楼走去，手里还紧紧抓着纸张。

纪父看着他孤独清瘦的背影，突然老泪纵横。

程嘉止推开卧室门，里面漆黑一片，他眼里突然沉了下去。

就在他推门的那一刻，他心里还期望着看到纪染正躺在床上沉睡，尽管那些都是假的。

第四十四章初冬

纪父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推开二楼卧室的门，就看到床头一盏昏暗的灯光和蜷缩躺在床上的程嘉止，他整个人显得格外脆弱。

纪父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叹了一口气，轻声的关上了卧室门，走了出去。

深秋初冬的夜晚总是比较长，外面已是一片漆黑，天空中也看不到几颗星辰。

纪父看着不远处的泛着微弱灯光的路灯，身影逐渐消失在黑夜里。

屋内。

程嘉止双眼看着虚空，漆黑不动的眼珠显得死气沉沉，犹如一滩死水，就算一阵狂风吹过，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突然他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微微眨了一下眼睛。

定睛一看，身穿浅蓝色连衣裙的纪染正侧身坐在床边，一脸带笑的看着他。

程嘉止眼中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束光，变得熠熠生辉。

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纪染的手，声音低哑却温和：“染染，你回来了。”

纪染的手回握住他，另一只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程嘉止的眉眼：“嘉止，你怎么了？”

程嘉止眯着双眼，享受纪染的轻抚。

虽然近在咫尺，被泪水打湿后变得有些皱褶的纸张提醒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他甘之如饴。

相比起见不到纪染的痛苦，程嘉止宁愿永远都活在幻觉里。

至少，在这一刻，他的心里不是空的。

他慢慢的靠近纪染，声音带着乞求：“染染，你别离开我好吗？”

他不治了……

程嘉止的双眼渐渐沉重，在意识彻底消失的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纪染说好。

嘴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程嘉止彻底昏迷了过去。

……

程嘉止是听到一阵强有力的“咚，咚，咚……”声清醒过来的，这声音节律有致，一下一下捶在他的心上，跟他的心率完全重合，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转头看去，只见纪父身形佝偻的坐在一旁，见他看过来，眼眶突然变得通红。

四周是熟悉的白墙和刺眼的灯光，还有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道。

程嘉止已经明白，他哑着嗓子低声问道：“刚刚是什么声音？”

那声音让他的心里一阵悸动和颤栗，是他没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纪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轻颤：“那是染染的心跳声。”

染染的心跳？！

程嘉止猛地心里一缩，干涸的嘴唇微动，正想说些什么。

又听纪父继续开口：“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办法。”

纪父一想到第二天他来到别墅发现程嘉止昏迷不醒的时，心里还是有着一阵后怕。

这一个星期内，他不仅仅是昏迷不醒，还时不时会出现心脏停止跳动的迹象。

程嘉止像是陷入了某种深度昏迷，完全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

程嘉止听到自己昏迷一个星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开口询问：“染染的心跳声在哪？”

纪父把手里的医用扩声器放到他耳边。

“咚，咚，咚……”的跳动声继续传来，他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