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第1页)
“殿下,你很清闲呀。”乔钿华冷笑道。
她刚刚答完明算科目考卷,已经是腰酸背痛腿抽筋,隔壁都传来周铭泽微弱的呼吸声。她正打算吃个凉飕飕的晚饭,继续攻克诗赋科目考卷,才安然入睡。
可惜,这灰花炭不经烧,现在只能冒出零星烟火。
她感觉手脚冰凉,却也无可奈何,时间不可能等待她。
赫连铮没有接话,双手撑在书案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乔钿华,仿佛眼前的小娘子正是他宁可惹得阿耶盛怒也要迎娶的白月光。
然而,赫连铮在乔钿华瞪大的小鹿眼里,看出了恐惧之色。
对,乔钿华畏惧他,只要他靠近,乔钿华就会表现出来。
思及此,赫连铮感到头痛,还是硬着头皮,伸出舌头,舔了舔乔钿华嘴角残留的饭粒,然后不待乔钿华害怕得哭出来,将黑漆描金花鸟图海棠纹铜手炉,精准无误地扔到乔钿华的怀里,准备离去。
“殿下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乔钿华抱着铜手炉,高声问道。
“小雀奴,你真的好没心肝,本王对你一直是热乎乎的,哪里来的冷冰冰之说呢。”赫连铮回眸一笑,狐狸眼细细勾起。
哼,老子信了你的鬼话。乔钿华抱着手炉,嘟起小嘴,气鼓鼓成粉色河豚。赫连铮倒是很想戳一戳,还是强忍住了冲动。
赫连铮走后,乔钿华很快收拾了情绪,继续吃饭。
一张古楼子,隔着素帕,贴在铜手炉边上热一热,吃起来也是暖洋洋的,乔钿华姑且接受赫连铮这等热乎乎的假慈悲。
问秋风,催红几度,霜叶寄情满树。银汉迢迢搭鹊桥,一夜彩虹雨。天不许,月常阴,唯求生死芙蓉浦。家国寡助,当年血战中,东海楼头,烈火焚烧处。
白首误,琴音袅袅,情丝竹下难诉。梨花杯酒倚孤影,画船初见结缘。字字错,满盘输,君子落笔难由身。紫流苏,长相忆,芭蕉怎谙离恨苦。又是春暮,怕香兰含笑,从此弦断,天涯不归路。
小娘子不懂情爱,却写得出凄美诗赋,还掉落几颗热泪。
她此刻不得不感谢赫连铮,送来温暖的铜手炉,以致于她文思泉涌,下笔有神,非常欢喜这首花间词,低吟了几遍。
夜里,她抱着铜手炉,沉沉入睡,竟是做梦了。
梦里,她成了这首花间词的女主角,与男主角经历了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相许、相别,肝肠寸断,泪湿衣衫,都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写了悲剧。
最可悲的是,她满身血污,躺在男主角怀里,才看清楚男主角的容颜,吓得直接惊醒。我靠,狐狸眼勾人,眸光装纯净,唇红齿白,妖娆多姿,不是赫连铮那个妖孽还是谁!
第15章失眠
乔钿华自梦中苏醒,竟是睡不着了,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她心情糟糕,扒拉几口热粥,提笔写翻译答卷。那些番邦文字,歪歪扭扭的,长得像蝌蚪,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努力地运转昏沉脑袋,逐句翻译,始终觉得别扭。
罢了,她还是躺回床上再睡一睡。哪怕睡上半个时辰,精神头也会好一点,再爬起来做答卷,或许没有那么吃力。
可惜,她翻来覆去,就是无法睡觉,情绪愈发烦躁。
她突然想起来,翻译这门科目,可是赫连铮的强项,莫不是赫连铮也插手了翻译考卷,将考题难度大大提升。
该死的赫连铮,败光了之前对他的好感。
你说他堂堂一个北海王,就不能懂一丁点民间疾苦,干嘛要断了像她这样han门出身的学子出路呢。
思及此,她唉声叹气一阵子,决定还是继续回答翻译吧。
时间有限,她必须在今日完成翻译和通史两个科目答卷,否则她明日绝对做不完策问,那就别惦记着高中进士了,可能贡士都过不了。
倒霉,真倒霉,打从遇见北海王殿下,她乔钿华就一直倒霉。
然而,说北海王殿下,北海王殿下就到,乔钿华握不紧宣州笔,刚抬头就瞧见了赫连铮那张妖孽容颜,不禁有气无力地瞪了一眼。
“小雀奴,莫不是思念本王成疾,一时孤枕难眠。”赫连铮执起白羽扇,居高临下地望着乔钿华,勾唇含笑,充满戏谑。
“对,昨晚梦见,殿下死了。”乔钿华咬牙切齿道。
梦中的男主角,不忍心女主角独自走黄泉路,带着女主角的尸体,杀出重围,然后寻觅一处幽静地方,殉情了。
所以,她乔钿华没有诅咒赫连铮。
“哦,那小雀奴有没有伤心得落泪呢?”赫连铮伸出冰凉指尖,贴在乔钿华的唇瓣,狐狸眼细细勾起,慵懒而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