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页)
“你跟那个警官什么关系?坐你旁边那个帅哥是谁啊?”
“……”
“她们给你什么好东西了没?”一人翻找着从余烬身上扒下来的,方珩的外套的口袋,企图找到些什么,但直到她把外套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就只有十几块钱,再没别的什么了。
“哑巴不是把好东西藏起来了吧?想独吞啊!门都没有!”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那个男的看着不差钱。”
“喂!你倒是吱个声啊!”女人一脚踩在余烬头上,将她的脸压进了污秽物之中,脸上的表情却嫌弃的紧,像是怕脏了自己的鞋子似的。
“……”
“我操,这个傻蛋。”有人半天问不出来什么话,气呼呼的骂了一句。
“不都说她和那个姓方的警官有亲戚么?有亲戚怎么没给她带好东西回来呢?”
“哑巴我告诉你,是肖姐让我们来的,肖姐让我们给你带个好。哼哼,知道惹了肖姐会是什么下场吧?你还想再电一次吗?嗯?”
“……”
“操这人是几把是个死的!妈个逼的。”几人半天都没问出什么事来,一阵烦躁,但又不能动手了,毕竟现在余烬满身脏污,就像有了一个屏障。几人无奈,只好啐了一口唾沫,留她一人让她把这里弄干净。
等余烬回到自己监舍的时候,郑子心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操,谁干的?!”
她也不顾忌对方身上的脏污了,一把扯住余烬的手臂:“余烬,谁干的?三楼那些逼们么?我操他妈的真不是东西,在哪个屋?你说在哪,我操!当我们这边是没喘气儿的么?”
好奇
不止是郑子心,周围所有人的脸上,也都或多或少的出现或怜悯或气愤的神色。
也真不怪郑子心激动,余烬此时此刻的样子,任谁看到都会有些抓狂的,一个“惨”字已经远远不足以形容她此时此刻的状态了。
社长李思虞白了郑子心一眼,那眼神里是赤裸裸的嘲讽。
还问!还问!不知道哑巴不会说话的么?她也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找了纸笔:“你写,怎么回事,英姐不是总夸你写字不像我们,是狗爬的么?写,谁欺负你了。”
余烬撇了眼纸笔,一错身,绕了开去。
“妈的,这能忍?”郑子心“哐啷”一声把破铁门甩到了一边,“肯定是三楼的老阴逼们,那几个婊子,老子看他们不爽好久了!”说着,她就冲出去了。
“四肢发达&……”张煜嘴里骂了一句什么,却也紧跟着从床上跳下来,然后追着郑子心出了门去。
李思虞被余烬无视,“嘁”了一声,跟旁边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又有人出去,又有人进来。余烬全程视若无睹,她拿了条毛巾,端了水盆,绕开众人往水房去。
这里条件很差,水房里是三排一根根支棱的钢管,管身锈迹斑斑,水龙头上都是铜绿。热水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了,有水就是恩典。
余烬拧开一个水龙头,没放盆,先是等了片刻,水里面是肉眼可见的红褐色,大概一分钟后,那水才渐渐变清澈,余烬抬脚一拨,那盆就正正好的,落在了水柱之下,先是鼓一般的“哐啷”声,然后是“哗啦”水声。等到那水盆半满,余烬端起了盆,没有犹豫,兜头浇下。
短暂的窒息感,耳膜也在水流的屏蔽作用之下,失去了对震动的把控。有那么一瞬间,余烬觉得世界都清净了。
冰冷的水爬过头皮,攀过后脊,余烬身体一个激灵,她感到一种强烈刺激带来的战栗,仿佛电击。不同于雨的绵延,这种感觉更像山洪,一瞬间的爆裂,喷薄而出,余烬的呼吸不由得重了一些。
活着。
她把手放在了额头,把贴在面上湿哒哒的发丝向上推到了发顶,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深邃的眸子,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活着。
刚刚的被打的地方开始发烫,但所有的位置加起来都不及一处,那是在额头上,临走时,方珩俯身落下的一个轻吻。
又或许不是一个吻。
水盆在这时候又一次满上,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大盆水兜头浇下。
但那里热度却不减!反而烧的更厉害了。
活着!
她突然无比怀念起白苏房子里那巨大宽敞的浴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