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家法伺候(第1页)
起初,姜渚是明确拒绝的。
朦胧的醉酒状态并不适合交流艺术。
姜渚轻轻推开籍舟,从容正经:“不行,你大病初愈,必须调养身体。”
籍舟坚定不移:“我要画画。”
姜渚深吸一口气,问:“你又想发高烧吗?”
籍舟依然坚定:“我要画画。”
姜渚啧了一声,狠狠捋一把头发,顾自纠结半分钟,随后面向籍舟,隐忍地说:“那……我们,就画一次。”
讲个笑话。
姜渚就画“亿”次,籍舟就喝“亿”口。
籍舟还在慢吞吞地掰扣子,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随即离开地板,被姜渚有力的双手托抱起来,面对面相拥着坐到他的腿上。
基于上回的“作画”经验,在这寒冷的冬天里,穿太少是会冻感冒的。所以,姜渚拽掉自己的长外套,把它披到籍舟身上,从肩膀到脚踝罩得严严实实,不给周围流窜的冷空气留一丝空隙。
可是,外表遮得再整齐森严、天衣无缝,在看不到的地方,姜渚铺开了整张画纸,不动声色地探索纸面,先带籍舟一起“指点迷津”,深度钻研了接下来的作画路径。
画笔上纸之前,都要先反复小心地“打形”,结构方位找准,每一点都亲手打通,转一转,推一推,方便待会一步到胃。
直到籍舟完全开窍了,姜渚才拿起画笔,轻声询问:“我画了?”
籍舟紧张地点了点头。
画笔落到纸上,刹那之间,两人皆是一声满足地喟叹。
画纸拥抱着画笔,就像籍舟拥抱着姜渚。
原来,这就是天作之合的完美艺术。
姜渚偏过头,衔住籍舟的唇,一边画画一边亲他。
或许是醉酒的原因,今天的籍舟格外乖巧安分,脚不乱蹬人,尖锐的指甲也不到处乱抓,姜渚画下来的每一笔,他都认真配合,一丝不苟地承接,让笔能落到更准确、更激动人心的那个巧妙位置。
落笔的每一刻,籍舟的嘴唇不自主地微张着,睫毛颤抖,漂亮的面颊本就泛红,眼底尽是一层迷蒙的雾霭,黑而又亮,如今更是蓄满温热晶莹的眼泪……但姜渚知道,那不是痛苦,是为超越灵魂的艺术交流而深感触动。
于是,他们亲吻拥抱,坐下来画画。
按到茶几上,所有东西挥开,让籍舟趴上去画画。
夜灯打开,光影环绕,伏到床边画画。
这种传统画法,能让笔头画得更快、更有力,从头画到底,摧枯拉朽地砸到纸上,几乎把单薄孱弱的纸面钉穿了。
“姜……渚。”
籍舟崩溃地抓住姜渚的手。
两人十指相扣,姜渚温柔地吻下来,唇齿相依,然而画笔与之截然相反,接连不断地花式作画,直到最后一瞬都未离开,固执地停在纸间。
浓墨挥洒,悉数与画纸相融,淌出了不少。
籍舟失力躺倒下去,被姜渚大手揽进了臂弯。
他们盖上被子,安静躺了一会儿,姜渚歪着脑袋凑来和籍舟接吻。
这一吻细细密密的,不似刚才那般凶悍,轻慢得仿佛入梦前的安抚。
籍舟已经画累了,眼睛睁不开,等到呼吸渐稳,便像是昏昏沉沉睡着了一样,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