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1页)
盛栀没问今天发生的事,是她粗心大意,忘记他的病再失忆或者行动不便都很正常,在温暖的壁炉前,看他没有短暂性失明,记忆也还正常,才起身去煮姜汤。
陆铮年去握她的手,盛栀之前检查过口袋发现他带的药都吃光了,就起身去拿药了。没让他握。
她当然还是有点生气的。
但这点生气很快就在晚上变成了心疼,他不知道又梦见或者在幻觉中见到了什么,在清醒中不住地掉眼泪,她怎么亲都没用。
盛栀想给厉择打电话,他握着她戴戒指那只手不肯让她联系任何人。他对手机也应激了,盛栀只能哄他似的把手机远远丢开。
他怔怔看那手机一会儿,垂下潮湿的眼睫,心里不无清寂地想,还能怎么样呢?她没说那短信是她发的,她也没保证过不把驱逐他的权利让渡给那个人。
那个时候或许是严朔在她心理位置更重,陆铮年根本没什么分量,她不想去处理,她不在意也正常。他该让她安心的。
但她让他难过。
陆铮年可以用他的情绪与她无关来安慰自己这些年她对他顶多算不闻不问。可他们诀别的那条消息,她没有一声再见就离开了杳无音讯,他毫无希望的十年原来在她的授意下甚至来自另一个人。
他不断思考缘由的那十年,也许根本没有缘由。
不是父母介入,也不是阴差阳错——陆铮年忽然想起严朔的话。“你知道沈阿姨为什么不愿意见你吗?陆铮年,只有你不知道,装聋作哑。你出生前,沈阿姨本来是和心上人准备结婚的。”
“是陆伯伯强娶。”
他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不得父母希冀。
父亲强迫母亲进入了这段婚姻,所以结婚后她生下自己并不期待的孩子,看到他长大成人后就决绝地离开再也没回来过。
他去见的母亲那一面,本就是错误的。
“——你要让盛栀和你母亲一样吗?”
“——陆铮年,我不想变成叔叔阿姨那样。”
“”
他太天真。以为只要她相信他选择他他就能有无数抵御的勇气。可是那十年没有一个真正的解释,父母的陌路让他三十年间从来没有读懂过偏执和爱的区别。病理又让他避免不了情绪的起伏和波动。
她之前一句句话,更让他知道。
严朔不是空穴来风。
为什么。盛栀。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这些天我是真的觉得幸福安心。
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呢?是因为这些年以为的断绝其实甚至不是来自于你我连最后一点消息都是谬误的吗?是因为这些爱还是远远不够吗?
还是因为伤口太深了。
深到他每一次一想起母亲想起不要见面都觉得疼。
陆铮年紧紧地抱着盛栀,希望她不要松手给他一点坚持的勇气,她滚烫的吻却落在他额头和眼睛上。
陆铮年被包裹在潮湿沉重的水汽里,他睁开眼,看到她眼神里都带着心疼。
“陆铮年。”
盛栀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犯病。她不知道的地方又有人刺激他惹他生气。猜到是谁,盛栀掌心都被掐得发白,很快就被他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