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1页)
他已经快成为通缉书上的罪人,心里却还可耻地为妄想再一个吻而激动。生平
这一天混乱麻痹。
夜深时他单手撑着床单艰难地坐起来,大脑锈迹斑斑地僵硬运转,想起外面大雨淋漓。
他不该让她一个人回去。
可是时间完全失去了度量衡、他也理所当然地不知道她离开多久,大脑是破损的螺旋。他紧紧地握着手机,指节泛白,靠本能去找置顶对话框。
看到没有回复的“阿姨告诉我是生日宴”,一阵头疼欲裂。从内脏到皮肤都是冷汗涔涔。
他怎么。愚蠢轻浮得像个傻子。
冷汗淋漓地起身,麻木地移动双腿,机械地坐上驾驶座然后开车。大脑比理智更熟悉去桐花区的路线。
记得她家位置。
记得今天日间的荒唐。
猝不及防地,他明白自己的龌龊已经冒犯了她提前拿到了出局的审判。可是心脏在战栗,他还是安静地开车。
没在路上遇到她。雨已经变小了,像没下过。
他关上车门,但没听到车门阖上的声音。只在浓稠的夜色里看到她提着透明塑料袋,看着手机上楼的背影。
陆铮年往前一步,想起什么,慢慢退后。到车边扶着车顶时,他看见她回复他消息了。
【盛栀】:好好休息吧。
她看见他了。
眼尾比病时更热。他像拿到不及格的补考生急切地解释自己的分数,或许他不需要及格,只需要她不厌恶。
他没有办法。他可以解释。
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幻觉。
陆铮年的手指屈着努力地辨认键盘。消息比他更快。
【盛栀】:别来找我。
雨好像忽然变大了。淅淅沥沥。覆盖天穹。
透明的水滴一滴一滴砸在屏幕上,错觉间陆铮年还以为他又收到十八岁的盛栀短信。
他还以为她又一次和他断了联系,突然地出国突然地和严朔结婚有了孩子然后离婚。这一次他离她几万上亿公里。也找不到。
陆铮年眼睫模糊。
吃力地打“对不起”。没有发出去。
他不敢说这声“对不起”,怕提醒她把这个机会也默不作声地剥夺回去。他怎么
陆铮年问过不知多少次他怎么。
可他怎么就是这么。控制不住自己。
手指忽然变得潮湿了。像是盲人摸索着在海滩边求生,忽然一个踉跄被埋进柔软的细沙里。掌心全是磨人的细小颗粒。
陆铮年浑身湿透。才意识到下雨。
他还在她家楼下。
错了。
她既然不想见到他,他当然该不来找她。可是在雨里站了太久,他浑身冰冷血液都不听话,僵硬半分钟,才颤抖着握住车把手,战栗地开车。
握不住方向盘。
他左手捂着眼睛,右手给司机打电话。嗓音嘶哑地司机一开始都以为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