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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阳番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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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岁的冬天,李如阳从郊区搬到了父母给她买的市区的小房子里,并且成功面上一份物业公司的行政工作。

约了三个朋友在饭店办了一次小小的乔迁宴,朋友宋元明说她终于想开了搬离那个偏僻的地方,更何况那地方还是租的。

李如阳一脸不以为然,吭哧吭哧啃着大螃蟹腿。

依稀记得搬过去时给她们解释是:她不适应上班的生活,所以想去郊外调养一段时间。

“那边清净,白天风景很好看。”

实际上,在那住了快一年,她从没留神注意过什么风景。

毕竟她时常要上夜班,工作是后厨打杂。

这份工作,她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哪怕是父母和最好的朋友们。

上班的地点是一家私人会所,离她的住处相距五公里路,在那种地理位置相当偏的私人会所,五公里不算远。

在郊区,上夜班倒不是坏事。下午出门,白天回家,总归不需要走寂寥无人的夜路。

私人会所的外面看着就是一幢荒废的烂尾楼。

占地超过两千平,外观是欧式风格,照理来说应该算是很气派的,然而建筑物周遭散乱堆放着一些残破的砖块和钢筋,青绿色的杂草在建筑垃圾的缝隙里肆意生长,有的能长到一米来高。

空洞的大窗户落满了灰尘,破碎的玻璃散落在地上,在常年雨打风吹里早已失去了原有的面貌。

通往会所的路藏在茂密的树丛里,远处看只觉是隐秘在草堆里的蜿蜒小路,要切实走过去才会发现这是条柳暗花明的平坦大路,两辆汽车并排行驶也没不成问题。

这栋荒郊野岭的破旧建筑白天死气沉沉,任谁看都只觉是一堆钢筋水泥堆砌成的大而无用的庞然大物。

它的使命仿佛就是在等待岁月将它的外壳蹉跎出裂缝,爬藤缠上它的墙面生硬地扎根,某天被一声令下推平,轰然倒塌时激起一阵粉末和灰尘,然后归于虚无。

鲜少人知道夜幕降临时,这栋建筑就会活过来。

陆陆续续沿着隐蔽的路开进来的豪车停满地下停车场,吧台、KTV、包厢、客房,如同拧开了某个开关开始运作,霓虹灯眼花缭乱地闪烁,嘈杂的音乐,奢靡的气息,浓烈的酒味充斥鼻腔。

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看似破败的建筑一到晚上就化身为不可见天光的欲望的容身之处,处处透着诡异和妖冶。

李如阳每天去上班要从后门进,过两道安检,去后厨切水果、摆盘、传菜,帮忙收拾残局。

不是什么高技术的工作,不过进来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毕竟这种地方可不公开招聘。

首先是要了解清楚在这里上班的是什么人,其次是跟其中有点话语权又好骗的小领导装作偶然搭上关系,最好是“不经意”帮他解决了某个困扰,等熟络以后向他轻飘飘地诉苦工作有多不好找,通过他的引荐顺理成章地进来。

她干活利索,做事规矩,没有其他的歪心思,也不八卦那些来这里挥霍无度的人,尤其是她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以及有勉强算得上是优点的地方——她的耐心很好。

埋头苦干了五个月,管理人对她很满意,渐渐卸下防备,偶尔也让她在客人走后去帮忙打扫吧台和包厢的卫生。

她在这儿默默工作,犹如人间蒸发般藏了起来,江晚兰到处都找不到她。

八个月。

这是从她入职伊始到摸清楚会所的路线和所有运作情况所用的时间,中间的某些日子她如愿见到了想找的人,也对他的私生活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需要去刻意打听,那些相处不错的服务员同事总忍不住会私下讨论传开的。

就算管理层的人员再耳提面命,该流传的照旧流传,好奇和八卦是人类的通性。只要她在同事们故作神秘地抛个话头时顺着表现出惊讶或疑惑,他们就会眉飞色舞地叙述出来。

时机成熟,抽屉里躺了很久的微型摄像头和录音器终于派上了用处。

明面上的两道安检是不好过,但也并非束手无策,因为只要是人做的工作难免有所疏漏。

日复一日风平浪静的工作会麻痹人的神经,消磨人的意志,尤其面对她这种每天都见面的兢兢业业的好同事,偶尔的松懈是正常的。

不过她很谨慎,只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才用设备收集证据,所以前前后后在会所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在罪证收集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开始营造精神萎靡的状态、疲惫的面容,别人说两三遍才能听得进去,时不时要请假去医院看病,等等。同时她也担心江晚兰不死心地在找她,一旦发现她在会所上班,那一切就白费了。

给管理人员和同事打了两个月的预防针,接着拿出医院开的身体状况极差的诊断结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十分顺利地办了辞职。

事情告一段落,在24岁的冬天,李如阳搬回到市区,进了一家物业公司。不过租在会所边上房子还没有退,她偶尔会在那里呆一两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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