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
吓得陈宜猛然清醒,膝盖一软就要下跪。
李存安靠在窗边,一个眼刀射过来。随从脚背迎着陈宜的膝盖踢过去,陈宜莫名其妙又站直了。
她挠挠头,随从忍不住阴阳:“年纪轻轻腰腿还不好。”
陈宜的嘴巴张了又合。她浑身酸痛,脑子又昏沉,实在找不到词语回击,干脆闭嘴下楼,找董参抓药去。
走廊脚步声渐远,李存安开口:“毒死你好打仗,她城墙不用修了,直接去当人墙。”
公主又被怼个哑口无言,捂着胸口,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老嬷嬷看不过去,扶公主坐起来道:“李大人,公主千金之躯远嫁金州,不是来受气的。这门亲事,是圣上的恩赐,您当珍惜。”
烛火摇曳,屋内一息间静得能听见蜡烛芯燃烧的声音。
这场婚姻是朝廷与河西道的博弈,两方互相牵制。拿皇帝来压李存安,只让人觉得愚蠢。
李存安坐到桌边,自顾自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梁芨,一杯留给自己。
“陈宜和我是同乡。你们一口一个穷乡僻壤,是骂我呢。”
又是难耐的安静,小丫鬟站出来打圆场,“嬷嬷不是这个意思……”
李存安挥手让她不用再说,从始至终没分眼神给公主和老嬷嬷,他的意思明确,我不稀得跟你们啰嗦。
“父亲常常念叨,九酝春怎地就没有了。”他看着梁芨,温声细语。
梁芨抿上一口茶,恭敬道:“五年前那场宫宴,九酝春也被选中贡酒。陈宜父母进宫送酒惨遭不测,家里只剩她一个小姑娘。”
“长期供货的酒店酒贩都要退定金,小宜实在顶不住,卖了最后一批酒,又变卖家产,还清了所有的债,也就没法子再经营九酝春了。”
听到此处,李存安目光涣散,没有焦点,不知想到什么,喃喃道:“不是顶不住,是不想顶。”
他喝下茶,又道:“换下这么多钱,在京城也能活得很好了。”
梁芨叹气没说话,床上的公主忽地正声:“父母双亡,商人之女,在权贵遍地的京城怎么可能过得好。”
那声音正经得李存安不敢认,他转头看过去,泰宁公主又变回刁蛮模样,尖酸刻薄,“就因为收养这个蠢丫头,害得梁太医迟迟不得升迁呢。梁太医,是吧?”
梁芨看向李存安,思索片刻答道:“太医院人才济济,梁某碌碌无奇。”
闻言公主不快活了。
“梁太医,跟你说话总是七弯八拐,真没意思。你还是去帮那丫头煮药吧,别真把本宫毒死了。”
梁芨终于得了令,略一鞠躬,快速退出房间,暗忖有惊无险。
屋里,李存安就没这么轻松了。
他还在喝茶,公主摆弄着甲套,阴阳怪气道:“那个陈宜是少主的什么人?不只是同乡吧。”
我的事别想插手
嬷嬷和小丫鬟被遣出去,屋里只剩泰宁和李存安。
“你打听得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