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第2页)
“枯荷。。。”风听雨还是觉得不妥,低声询问道:“不打算把铺子。。。稍微翻修一下?”
“翻修?看着挺好的为何要翻修?”
枯荷不以为然,自顾自地画起了契灵阵,片刻之后“嘣“的一声,两只鬼影从阵法冒出的烟雾里飘了出来。其中一只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之相,眼睛眯成一条长缝,正拨弄着长长的胡须,而另一只则看着年轻,长得浓眉大眼,一脸不高兴。
“钱伯伯!王小二!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高兴地与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枯荷便把他们介绍给了风听雨和散红蕖。
钱伯伯生前是位管账,这些年,伙计们赚的所有银子都由他代管,所以枯荷本人根本不知大伙儿赚了多少钱,某种程度而言,钱伯伯也是枯荷的管家。每次把钱花的精光时,枯荷都得找他讨生活费。只不过自打认识风听雨以来,枯荷在生活上就没花过一分钱,因此他已经数月没与钱伯伯联系了。
听完枯荷近况,钱伯伯缓缓道:“枯荷小少爷,许久没联系,我以为你早饿死街头了,原来还活着。”
王小二还是一脸不高心,责怪道:“大伙儿三个月没进货,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疯了?”
“实在抱歉。”枯荷一脸歉意地摸着脑袋,把口袋里仅有的符咒都掏了出来,道:“这些你先拿着用,过几天我给你画些新的。”
散红蕖在一边看戏,笑着对风听雨道:“你看他那模样,主仆颠倒,都不知谁是谁的契鬼。”
风听雨笑着点头,道:“枯荷的性子就是这样。“
一番商讨后,三人决定从各自名字中取一字为店铺起名,至于应把谁的名字放在最前面,枯荷与散红蕖争论了许久,但结果不出所料,作出让步的只能是枯荷。
挥笔写下“红荷雨”三个字后,风听雨将字帖递给下人,吩咐他们去打制匾牌。此时木柜、挂画、屏风等店铺所需物品都运到了,风听雨便与下人们一同布置店铺,全程亲力亲为,细致周到。
散红蕖没想操劳这些重活,便邀枯荷去街上转一转。枯荷不忍丢下风听雨一人忙乎,又被散红蕖教唆道:“听雨沉迷于这世上所有吃力不讨好之事,让他一个人忙去,他开心的很。”
盛情邀请下,枯荷不再推辞,临行前,散红蕖给风听雨留了一句话:“我带枯荷转转,你忙完了来水芙阁找我们。”
当时风听雨正在专心致志地琢磨店面的布局,只是嘟哝地回应了一声,良久,他才回过神,自言自语道:“水芙阁?”
抬起头望向方才散红蕖给自己喊话的位置,两人早已没了影。
花街柳巷的一切,散红蕖了如指掌,一路上,她孜孜不倦地给枯荷介绍各个有名商铺,期间有很多话枯荷根本没听懂,当然,他也没意识到自己没听懂。
“这月下店,才开张没多久,价钱不贵,里头的姑娘质量倒是不错,最近抢去了不少生意,不过,那质量都只长在脸蛋上了,脑子都不太好使。”
“巷子里头的那家燕春楼,经常安排店里最漂亮的姑娘在街口拉客,而真正在店里伺候客官的姑娘,相貌都惨不忍睹,只可惜,客官一旦被拉进了店里,想跑也晚了。”
“这家铺子!我的最爱,他们家的三鲜大面可谓是人间美味。”
这一听是好吃的,枯荷终于有了回应。他拉着散红蕖进了面馆,点了两碗面。坐下后,散红蕖也没歇着,前半条街的聊得差不多了,便继续介绍后半条街。
“看到没,那处有个叫懿轩阁的,是贵妇最爱去的地方,里面的公子哥们,一个比一个生得俊,不仅如此,他们的嘴跟抹了蜜似的,说起话来,也是一个比一个的甜。”
“。。。唔。。。”枯荷一边听着,一边茫然地点着头,他吸着面条,随手指了指一个街上最显眼的铺头,其店面像是贴了金箔一般,在午后太阳的照射下,闪耀着刺眼的金光。
“这家姣人馆又是什么?”
“那家。。。”散红蕖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道:“那是金玉堂的馆子,整条街最烂俗的店子,没有之一。你只需记住,千万别接近那里。”
枯荷又茫然地点了点头。
吃完三鲜大面后,枯荷随着散红蕖来到了一处横跨运河而建的楼阁前,楼阁两侧建有水榭楼台,屋檐铺着墨绿色的琉璃瓦,晶莹剔透,很是淡雅。精致的木墙被粉刷成端庄的蓝灰色,一排排朱红色长柱子深入水底。远远望去,宛如一个漂在水面上的轻盈楼船。
“这就是水芙阁,我常去的地方!”散红蕖道:“怎么样,是不是比那姣人馆有格调的多?”
欣赏着眼前这独具匠心的水上建筑,枯荷不住地点头同意:“所言极是!”
推开楼阁的大门,穿过别出心裁的景林前院,两人来到了阁中主厅,里面宽敞明亮,迎着正门的,是一条奢华大气的长梯,厢房别间,四周环绕。楼阁有三层之高,中庭一路通高至房顶,梁架上挂着许多灯笼,高低起伏、错落有致。
只是天色还早,主厅冷清,空无一人,仔细一听,有幽婉的古琴之声,此阁虽身处闹市之中,却浑然不觉有丝毫闹市之喧嚣,仿佛只要进入此地,任何浮躁的心气都立刻能沉静。
两人沉浸在那沁人心脾的弹奏中,片刻,近处传来开门的声响,两人闻声转头,只见一个伙计拿着笤帚从侧厢房里走了出来。
“这不是散小姐么,”伙计认出了散红蕖,弓腰拱手道:“许久没见了。”
“是有段时间没来了,”散红蕖道:“麻烦给你们主子传个话,就说是红蕖来访,借梳妆间一用。”
枯荷闻言,好奇道:“梳妆间?”
散红蕖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