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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头尸(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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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曾见过这样被抽了魂似的刘大花?

等了半晌,刘大花不动,差役也无人赶来。宋谦寻有些尴尬地发问,“人呢?去请姑娘休息。”

一旁唯一站着的衙役回他,“人都跑出去吐了。”

宋谦寻于是起身行至堂下,牵起刘大花冰冷的小手,又问那个衙役道,“仵作何在?”

“仵作今日告假了。”

宋谦寻的笑容越发凝固,最后只得自己又去取了个盘来,将那人头从刘大花手里接过,放到盘上递走,这才牵了刘大花慢步至后院。

约莫半刻,他终于回到堂上,理了理衣袍落座,问堂下道,“是……李家父女?”

李南卿瞧了那位座上高人一眼,只觉得的确是个草包。

一旁的差役连忙小声提醒着什么,宋谦寻听了会儿,才继续道,“嗯,听闻李家与刘家走动颇多,不知你们是何关系阿?”

李画立在堂下,俯首一字一句答道,“禀大人,刘良家就住在我们隔壁巷子,挨得近。他那人没太多朋友,平日里下了工,有时会来找我喝喝酒,算半个朋友。”

“那上一次你们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宋谦寻倚桌听着,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

“那……那刘良一个月才来一次吧,我也不记得是何时候……”,李画支支吾吾起来,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李南卿知道父亲为何慌张,因为前一日,她刚去过刘良家。

那厢宋谦寻仍旧是和和气气的,扣桌点头,倒是一旁的衙役,突然拔声喝问道,“如此慌张,定有隐情!还不从实招来!”

李南卿没等父亲答话,先行了一礼道,“大人,奴家昨日受刘良之邀,曾去往他家中小坐,不过半刻便离开了。”

宋谦寻长眉微挑,“何事之邀?又是何时之事?”

“昨日戌时,是刘良让奴家托话给家父,过几日得空便来小聚。”

“如是。”宋谦寻正要摆手,却被那衙役暗中摁下,朝他使了个眼色。

李南卿在堂下静默地瞧着。她知道宋谦寻早已被坊间说是徒有其表,却不知竟连身边一个小小差役都能这般指使一二。

却听那衙役又叨几句,于是宋草包又发话了,拍了一声惊堂木,神情严肃了些许。

“你说你昨日去往刘良家小坐,可方才刘家长女却对我说昨日并未有熟人前往家中,这又是为何?”

李画被那声惊堂木的凌风之声唬得浑身一抖,李南卿却面色如常,答他道,“大人,奴家昨日前去时,其家中的确只有刘良一人。刘良说大花带着妹妹们去晚集了。”

“那便无人为你作证了?”

“禀大人,家父可证实奴家的确只去了半刻钟。”

宋谦寻正要发话,却再次被一旁的衙役打断。那差役直指李南卿,怒道,“大胆嫌犯!竟还要与那李画私通作伪证!刘家长女昨日从晚集归来便看见其父被杀,在此之前进入刘家的只有你一人!你还敢狡辩?”

宋谦寻适时地又补了一声惊堂木。

县衙两侧终于零星出现了几个吐完赶回来的差役,不由分说,上前摁住了堂下的李家父女,扣着往地上跪去。

李画本就年迈,这番折腾下来早已抖若筛糠。李南卿瞧见父亲佝偻的背,挣着抬起了头,一双乌黑的杏眼对上了堂上的宋谦寻,眸色幽幽,“大人,奴家所作之事,与家父全无关系!能否先放家父归家?我自会交代。”

“行罢。”宋谦寻温声答应。这次,他没理会身旁衙役的眼色,而是直接令手下放人,呛得那役卒直瞪眼。

却听李南卿冷然一声,又问道,“宋大人,不想听听我是如何杀的人么?”

堂上突然沉寂一片。

李画被赶在了县衙外面,闻言就要扑上堂来,悲切道,“我儿!你这是作何阿!”

李南卿跪在地上,声音倏然缓下来,朝宋谦寻笑道,“见了尸体,奴家自会一一交代。宋大人不妨让我亲去为您指认。”

李南卿瞧见那宋谦寻面色更白,双眸如水,正凝神瞧着自己,似乎是被自己的言语所慑,忘记了回话。

差役等不到他发话,又代为骂道,“大胆犯妇!竟还敢口出狂言。即刻拖入牢中,刑法之下,谁还敢不交代?”

“宋大人——”,眼见自己将被拖走,李南卿挣了几下,又死死盯住唱白脸的宋谦寻,“宋大人,念在我前日救您,且圆了我这桩愿望,不行么?我会把事实都告诉您。”

那厢差役还欲破口大骂,却突然被暗扯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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