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第2页)
“我找了很多人,好说歹说,才终于查看了那个时间段里,有一辆红色跑车刚好驶过精神病院门口,你说巧不巧,我在银行斜对面商铺的监控里,也曾看过同一辆车牌号码的红色跑车停在路边,你从银行走出来的时候,还往红色跑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淮泽是如此的心细,我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他都放大了无数倍去解读。
“顺着红色跑车这条线索,我查到了尤红翠,我以为,你是她看中的小白脸,我承认,我当时很生气,以为你宁愿被老女人包养,也不肯和我在一起!我很难受,那个尤红翠是个什么东西?又老又丑,一个连公司都上不了市的暴发户,凭什么跟我争你?!”
我微微动怒,尤女士虽然不喜欢我,可是也没有江淮泽说的那么不堪啊!
“后来,我又翻找了前几个月的监控,终于查到了开着跑车出现在精神病院里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新男朋友,一个叫复锦新的男人。”
复锦新,是戚三瀚现在的名字。
我不知道戚三瀚为什么放弃了“戚”姓,改而用了“复”,当初戚三瀚把他的新名字写给我看的时候,我一度错认成了“夏”,毕竟“复”字是稀少姓,或许,戚三瀚是想重新再来一次,彻底改过自新吧,就连新名字,也寄予了“奔向花团锦簇美好新生活”的意愿。
江淮泽显然也查到了复锦新就是戚三瀚,他低笑着,环住我的臂膀也稍稍松了一松,隔着被褥,握住了我抵在胸前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你看,无论你躲到哪儿,还是被我找着了,你也别折腾了,就踏踏实实的跟我吧,好不好?”
不!我在心底无望地回应着,却不敢喊出声音来。
我刚刚见识了江淮泽的狂躁和冲动的情绪,那几乎是我的噩梦,就在那个狭小的浴室里,他隐忍着,克制着,却还是对我做出了那种事情,现在是在床上,我就在他的怀里,我不知道如果我违逆了他的意愿,他会不会陷入失控的疯魔之中,届时的隐忍、克制全都消失殆尽了,只剩下原始的冲动,直接将我按在床上就地正法了……
他绝对做得出来的!
想到那个可怕的后果,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栗起来。
“不要害怕,”江淮泽径直将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许,语气变得十分的轻松,又开始收拢了臂力,和我贴得更紧了,他在我的耳旁轻声安慰,“我家里人是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可是,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他们如果管得太过分,我们就离开羊城,去别的城市,帝都?申城?鹏城?要不每个城市都住一段时间,或者出国也行,常年定居国外,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手伸得那么长!”
江淮泽的声音悠长而深情,仿佛如愿的牵着我的手,漫步在了各个繁华而浪漫的城市街头。
“你想去哪个国家都可以,咱们买栋小房子,做个小生意,你要是喜欢小孩,就带上那个小不点好了,他虽然有点烦人,不过只要你喜欢,我就忍一忍吧,反正他长大了,总要离开你的,到时候你就又只剩下我了……”江淮泽沉浸在自己绘画的蓝图里,隔着被褥时而挠着我的掌心,时而抵紧我的手,似乎要表达执子之手的许诺。
我一阵恍惚,几个月之前,我也曾设想过自己的未来,带着小砚砚先回奚县,等安定下来了,再把我妈也接过去,然后一门心思的抚养小砚砚,看着他事业有成,和别人成立了小家庭,然后繁衍了下一代,我可以帮他带小孩,很多年之后,小侄儿长大了,我也老了,就不要拖累小砚砚一家人了,悄悄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走完人生最后的日子。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原来有这么一个人如此深情的记挂着我。
哪怕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我也会感谢他的喜欢。
可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江淮泽?
那久逝的青春校园里,不管是语言暴力,还是拳脚暴力,都已经在我的记忆深处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光是江淮泽的靠近,就足够让我胆战心惊,浑身发抖,恨不得转身远远的躲开,又怎么会回应他的感情?
这一夜,兴奋的江淮泽说了很多话,说的声音沙哑,起身喝了几次水,再躺下继续搂着我说个没完,低沉的音质隐约染上了一丝沙哑,格外的助眠,我渐渐放松了绷紧的身体,不久,困意也袭上了心头,竟然就窝在江淮泽的怀中沉沉睡着了。
或许是太晚才入睡,我睁开惺忪的眼睛时,脑袋还处于混沌状态,直到江淮泽的声音钻进了耳膜,我才彻底的清醒过来,身体不自觉的又绷紧了起来。
“宝贝,醒了?我买了早餐,快点起来吃吧。”江淮泽神采奕奕,一脚跨坐在床上,眸子里盛满了深情灼灼的光泽。
眼前的江淮泽焕然一新,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服服帖帖地下垂着,脸上的胡须渣子也修刮得干干净净,身上是搭配得宜的时髦衣服,不是昨天的那套,更不是我的衣服。
这样的江淮泽浑身洋溢着旧日倜傥的风流,仿佛昨晚落魄、邋遢的人压根不是他似的。
可仍旧是我害怕的江淮泽。
我半支起身子,下意识的朝一旁挪去,可当看到江淮泽沉下脸,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时,理智才回归身体,我停止了刺激江淮泽的动作,强制压下心中的恐惧,对他说了一声“谢谢”,才慢慢地掀被,下床,取了一套衣服,关上了浴室的门。
江淮泽没有跟进来。
我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浴室里多了好些奢侈名贵的东西。
牙刷,毛巾,电动胡须刀,洗面乳,香体·液……
沐浴露竟然是浴檀金!
甚至还有一瓶享誉全球的男士香水。
一堆上流社会人士才用的奢侈品,放在这个狭小老旧的浴室里,如此的违和,不相称。
我浑身升起了一丝无力感。
胃部隐隐翻涌起不适,我忍不住干呕了起来,随即,浴室的房门便被推开,江淮泽挤了进来,一边无措的帮我顺背,一边焦灼地问道:“宝贝,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我不着痕迹地挥开江淮泽的手,不愿跟他多留在浴室里,这会让我想起昨晚他对我做过的事情,于是匆匆漱了口,侧身绕过他,快步离开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