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美人呀(第3页)
由于大兴监察寺还从未遇到过审查一棵树的,加上还是一千年前的科考替名案,监察寺案卷每隔二十年清一次,一千年前的案子更是难上加难,毫无头绪。
官员们怯怯不敢自荐,释美人毛遂自荐,成为此案主审官。
沈确坐在大兴城墙外的烽火台上,晨光渐暖,照的他整个人懒懒的。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壶酒,垂在地上手随便一抓,才发现砌台上已经散了十几瓶空酒壶了。
他掂起一瓶,倒灌进喉,却是一滴也没。
他翻着酒壶左倒右倒,顺手甩去别处,“店家诓我,拿空壶卖我满壶的价。”
他掐掐脸,“好像也没醉,运气不好,买到假酒了。”
城墙上风很大,酒壶被吹的来回滚,沈确垂腿,脚底下踩着三两个酒壶来回的滚动。
许是酒劲有些缓,风一吹有点上头,他面色潮红,有点微醺。
晨光照在飘起的大兴龙旗上,他懒懒的闭着眼睛,突一下,睁开。
他已经很克制自己别去乱想了,可到底还是控制不住。
那个人又在他心里突一闪而过了,他身上的箭孔触动着沈确的心。
万骷雪原上与他相遇那次,他虽虚空,但却异常的能让沈确安静下来。
昨晚火光通天,沈确透过光看到了他的墨色长发,他的深蓝色琥珀眼睛,虽然也是模糊的,但它们越来越清晰地刻在沈确心里,怎么都挥不去。
他低头在他耳边呢喃的那句“等我”,像是一个约定,绑着沈确的心不敢乱跳动。
他环顾四周,风大,阳光暖和,除了窸窸的风和穿城门而过的人,再没有别的了。
是啊,什么都没见。
“你让我在哪等你呢,等到什么时候去呢,你到底在哪呢。”
沈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高兴不起来,看什么都懒懒的样子,无精打采。
他从昨晚到现在,都在期待有人从背后喊他,更准确地说,他期待那个熟悉的怀抱,那个能触到却时而模糊的人。
他的模糊与沈确而言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默然片刻,沈确一笑,“你这个人啊,还真是会让人胡思乱想,就一句等我,把我困住,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酒壶被他一脚踢开,他蜷着腿,把下巴搁在膝盖,望着远处隐隐的盘山路。
望久了有些累,他又揉几下,移到城墙下。
这一眼看的,犹如被人浇了一盆凉水灌在头顶。他瞬间清醒,抬脚一闪,直冲城门而下。
空酒壶“荡荡荡”的空晃几下,碰到宫壁弹回,窝在砌台照不到光的暗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