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山盟(第3页)
尽头就是两个门对门的总统套。
霍岩步伐突然慢了下来,一身黑衣的他看起来像禹禹独行的孤鬼,可这孤鬼有最暖和的眸子,在无人处,他眸光徐徐安放去自己刚才出来的房间。
近在咫尺。可酒精一时使他看不清那门。一会儿变成双门,一会儿门打开、有张笑脸在门口迎他,喉结滚了滚,一瞬就似摸不着道。
他脚步一停,以防止自己倒下去。
这时,一道女声却与他不期而遇。
这女声,在拐角一间总统套的走廊里,两人位置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彼此碰头没有一丝的招呼,却似认识很久、三言两语就能表达清意思的老战友。
女声的主人靠在昏暗里,颤抖说出五个字,“她怀疑我了……”
霍岩眯了下眸。
昏暗中那女人的卷曲长发被一只细白的手、凌乱地往后掀去,声音仍然发颤着,“……你快刀斩乱麻吧……”
“我实在受不了了……”这道痛苦不堪的乞求结束,卷曲长发的主人就大踏步离开,往出口、往楼下跑去,厚实地毯都被踩出发沉的咚咚声。
走廊里,依然剩下男人独站的背影。
没多久,他掐住酒杯杯身,没有犹豫地刷开自己房间门。
……
舱内,卧室大床上的人影柔柔一团,以面庞贴着枕头,睡得云山雾罩。
微微露在外头的皮肤呈粉色,不知捂得还是醉得。
男人在床边望了她许久,接着单手撑去她枕边,另一手扔下酒杯、随意歪靠在被面,使得那仅剩的一点金红色液体滚落雪白天地,一下就染出血珠状的斑点。
大灯灭去,只剩床头微微亮的壁灯。
在这束只照出一小团的静逸光影内,霍岩侧身而躺,单手小心翼翼横过去,另一手配合抬起她的头部,然后整个人陪她睡下去,他胸膛贴着她后背,一只手臂在她颈下,一只手开始摩挲她醉意深红的脸颊。
耳垂如玉,小小一朵,指腹轻轻带过,又以指尖往上移动,先后整理了她鬓发,因不良睡姿而压出的皮肤上一道凹痕,他揉进去,缓缓抚弄,缓缓修复。
自己灼热起伏的唇息贴住她后颈,脸埋在她久违的、馨香的发里,霍岩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在那里叫喊疼痛,但是十分真实的活着。
他少时跟她分享读书心得,有位先哲曾说,幸福是虚妄唯有痛苦才是真实的。
一语成戳……
“保重……”他搂抱着她,柔软的,熟悉的,久违的身体,深深闭上眼,双臂将她整个人又往怀里揉了揉,直到彼此没有一丝丝缝隙,霍岩薄唇又移去她耳畔,眼尾似乎拖出一点笑,再次启声,“……保重。”
好像除了这二字,再也没有拿出手的东西。
“……没有我你可以过得很好……”他对她耳语,哪怕他身心都留在两年前交出离婚协议的那个台风天……
那条叫雍久的路,雍久、永久,哪怕他一生唯物主义,那一刻他决定让自己生命结束在那里……
事与愿违。
这会,是偷来的机会告白,“我爱你……永远爱你……”
“世上真的有永远无法在一起的关系。”
“我希望你永远好下去……”
“结束吧……”他眼尾那点笑意更深了,可那处皮肤也更红,他有点妥协了,将她往怀里无尽搂入,徐徐低语着,“我们明天要说再见了……”
“你回去吧……回家……”霍岩闭上眼睛,泪滴染湿他眼尾,文澜的发很快遮住他那侧脸,像是安抚,又像是抗议,他怎么可以半夜三更打扰她睡觉。
于是,他将她换了一个姿势,让她睡在自己胸口,霍岩搂着她,不敢睡深地、沉迷般闭眼,最后仍不忘低语一句。
“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