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春又来开始奔命(第1页)
奔波,疲惫,成长本是人生苦味的初尝试······
疲于奔命。我被谁推搡着走路。糊里糊涂,又踉踉跄跄地,真不知要闯到什么世界里去了。
3月,春节后的日历还没翻多少页,中考的特长考试就开始了。那天,来参加艺考的人并不是很多。我们,参加美术特长考试的,整个羊祜镇只有十几个人。
总没有后来几年浩浩荡荡数百人,去争夺极少数名额的壮观场面。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轻松。
春季的北方总是大风凛冽,人站在空地上,似乎要被刮飞了。站在楼筒里,那风便把窗户刮得如鬼一般“呜呜呜”地。
我和我刚教了没有一个月的女徒弟一起来参加考试,就是在这样的悲咧咧的狂风嘶吼中考完了速写,又考完了水彩。
等考完了试,站在这所陌生的校园里,才有空去看那些景致。
还记得,从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一阵忙碌,到现在,站在考场外,心一直搁在嗓子眼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像是被一个暖瓶锥塞住了。只一阵口干舌燥得厉害,虚火旺盛。
对于我,眼前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新鲜的楼房,新鲜的地面全是水泥,新鲜的草单独圈起来养着。
那草外形像低矮的花生秧,圈在一块土地上,叫作草坪。
还有一个横扁的、长方形的白色木板,印着:“请勿践踏草坪”的标识,用一根细长棍作腿,歪着身子立在草丛里。像是被谁正面一脚踩了上去,歪得几乎要躺倒了。
头大身子轻,又努力向后倾着,极像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背着手,抬高了眼,努着嘴,瞧不起人。它的神奇,让我看了厌烦。
我扭头朝别处看,松树林在两座楼房间的空地上,努力又疯狂地伸直了身子,往天上拱。因为拥挤,一整团墨绿被揉成了黑色,黑得像夜,存留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一方黑夜。
一只乌鸦“胡呱、胡呱”叫着飞出来,牵出一点白光。是一座雕塑,白色的,站在松林中,好像极高,因为有好几棵极高的松树都达不到它的高度。
它志气昂扬地挺胸抬头,瞪大了眼睛直视前方,一个短发分头、女教师模样的雕塑。
在一片黑中显得特白,白得有点“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傲,白得神情淡定,像是革命英雄临刑前大义凛然的气魄。我想到了一个恐怖的故事。
同学们都爱看《故事会》,有一次我也好奇,它到底有什么好。好不容易借来一本。开头首篇就讲了一个很可怖的故事。
说的是两个坏人专门杀人,并把死尸丢到石灰池里,等上一段时间,挖出来当雕塑卖。我的神经一下子绷得更紧了,下意识地挪步子,在原地转了一圈。
羊祜中学的校园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高楼一座一个样,这儿一幢,那儿一幢,高高低低,像山上极高又庞大的乱石堆。中间的路就是石缝下的平地,专供蚂蚁、老鼠或蛇爬行的过道。
七八幢教学楼本来就显得拥挤,有的楼与楼之间,却还塞满了宿舍楼。因此,整个校园里的楼像是连为一体,各色的楼不规则地挤在一起,长短不齐地,是小孩子玩腻的积木,胡乱摊摆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