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页)
段阳幼时经常在山上放羊,在玉米地里打滚,三四月份的群山上会有成片的桃花盛开,美不胜收。
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怀念。
从搬到县城后,他就很少回来了,除了每年清明扫墓的时候。
县城到村子里的路也就四十多分钟,很快便到了。
车子停在院墙的梨树下,院子里围着很多亲戚,帮忙搭上了白色的棚子。老屋中央摆着一口棺材,面前供桌上点着香。
谢兰披着白布从老屋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段阳后说了声,“先来给你爸磕个头上香吧。”
段阳将拐杖放到一边,一瘸一拐的上香磕头。
跪下的那刻,段阳切切实实感受到一个人就此消亡的证据。
人死债消,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这人年纪不大啊怎么就”
“听说是肝上的问题突然难受没抢救过来”
“唉,谁让他就是离不开那口酒呢”
“这孤儿寡母的,看着也可怜”
“可怜啥呀,段华走了这娘俩才能有好日子过呢”
“”
段阳无视这些议论,上完香就去了隔壁小屋,安静的坐在角落看着最后的一场闹剧。
谢兰看他一眼,去倒了杯热水,走进来递给他。
段阳没有会。
谢兰叹口气,端着杯子在他对面坐下来。
“你脚怎么了?”
“”
“学校那边请好假了吗?最近的比赛怎么样?”
“”
面对段阳的沉默,谢兰忍不住问,“你还在怪我吗?”
段阳将视线移回谢兰脸上,眼神暗淡又空洞。
谢兰年轻时很漂亮,即便经受这么多年的折磨,仍然保持着那副样子,岁月只是增添了她眼角的皱纹,并没有改变什么。
段阳很爱他的母亲,他一度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母亲才是他唯一的家人。
如果当年没有听到那番话他仍然深陷在名为母爱的陷阱里。
比起父亲直白落下的拳头,母亲冷漠的言语才是最令他痛苦的。
段阳活在拳头下,活在谎言里。
最伤害他的人,是他的父母。
母亲
寝室里一个去约会,一个在医院,小情侣难得有了独处空间。
梁予正桌子上新摆放着合唱比赛时获得的奖。
之前只顾着闹脾气,丁铭还没仔细看过。
“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一个证书,你去看段阳的,他的最佳领唱是奖杯,很好看。”
梁予正扭回头看了眼段阳的桌子,没发现那个奖杯,应该是被他收起来了。
丁铭点头应和,把证书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