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第3页)
进了屋又到了杯茶,和他道:“不理她,咱们坐下喝茶。”
在交椅上坐下,又回到了以前的感觉。
屋里很凉快,中间放了一大缸冰块,缸上还不断冒出一股股白烟。
“你知道那个段家少爷的来头吗?”他抿了抿茶,看向她道。
她忽的躺在椅子上,身体随椅子慢悠悠的摇晃,道:“他?他爹是段齐天,这里一家药铺子的掌柜,他是段家硕,从小爱听戏,不过被段齐天逼着学医就是了。”
转而她又立刻坐起来,看着他道:“你今日还真有法子,把他爹搬出来,你怎么知道他很怕他爹?”
他眼底略有笑意,“看到他我就记起我小时候,也同他无大差别,便这样试一试碰运气,没想到成了。”
“不不不,他和你可不一样,你别再贬低你自己。”她胳膊撑在扶手上探着身子靠近他。
一靠近,那香味儿对于他就更清晰。
不是浓郁的有侵略性的味道,而是清雅但又妩媚的复杂味道,只能靠的很近才能闻到。
他笑,“很香,是什么牌子的?我好下次送你。”
她反应了一下,片刻后好看的眉眼又舒展了,道:“名字很长一串,已经忘了,我拖小梅的爸爸从法国带的。”
“小梅也在你这儿?”
“在,你看我,忘了和你说了,关大哥去了法国,本想带她一起走,但小梅要留下来跟着我学戏。”
他点点头,附和道:“在这里也不错的。”
看眼下四顾无人,应该都在前面排练,于是轻轻拍了拍他道:“你闻一下,看看你能猜对吗?”
他也坐起来,凑她近些,直到大约有个一拳距离时,那味道才清楚。
她把手往膝盖上乖乖一放,昂首并腿坐着,他也就这么细细嗅。
或是两个人太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院前边架子后躲了一群人,他们这样极暧昧的动作全都尽收那些人眼底。
“栀子花?”声音轻轻的,尾音略微上扬。
说完,她那耳边的碎头发还飘一飘。
气息钻到脖子里有些痒,她缩了缩脖子,转首点头道:“对。”
“之后我就不知道了,这太为难我。”
“其实我也不记得。”离得很近,看不全他的脸,只好又把头往后仰了仰。
可他又凑近了些,“连你都不知道,我就更猜不出了。”目光把她困住。
她那一双被困住的眸子无法动弹,只能看见他的眼波慢慢从自己眼睛上划下去。
他垂眸,最终,落在鲜艳夺目的嘴唇上,正打算吻下去,却在余光中看见那架子后的地上似乎有黑色的人影,而且人还不少。
但他并没有因为人影的缘故而远离她的脸,只淡定的说:“有人看,还亲吗?”
她的表情略有惊鄂,问:“你怎么知道?”
“架子那边有人影。”
她悻悻的坐回去,靠在椅背上道:“真麻烦,什么都要看。”
嗓子太干,他喝了一大口茶,躺在交椅上说:“这里的人真的很有意思,我来了这里,总算是对人情世故有了好的印象。”
过了片刻,他又补充道:“当然最大的因素还是因为遇见你。”
她好像就在等这句话,听了后满意的点点头,又浅笑着,“在这里呢,大家都约定俗成的认为,青天白日之下,除了做工和打盹儿以外不可以做别的事。许是因为这里大多是老人,故来思想较为保守罢。”
他又道:“你再讲讲,介绍一下你熟悉的人,比如他们什么名字,欢喜什么,厌倦什么,有可能日后我用得上。”
“嗯……让我想想啊……”
安静过后,她又笑着说:“我旁边住着的是张婆婆,她今年五十多岁,待我很好人也和善,她在镇上的磨坊里磨豆子,每天早上给我一杯豆浆,入夜才回来。”
“我好像见过她一次。”
“再来就是……那个老伯,张婆婆的丈夫,是坐大水车的,砍椿木坐成横轴,做成的水车和圆饼似的,大小出奇的一致,放在河边,整日转着流水。他给我做过船桨,可惜那晚上弄丢了。”
“他同我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