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重逢(第2页)
可又转念一想,他怎么可能来这里呢?
她又问道:“南京,我倒是可以认识一下,打听打听那人的近况如何,过得怎样。”
“什么人?”
“没什么人。”
流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见她怔怔的。
张思乔在一楼怔怔的坐着,日头高了照在她脸上时方才发觉已经坐了好久。便到二楼上煮了碗面吃,一面吃一面看书。
她很爱看书,总认为人要多读书,读好多好多才能忘却释怀以前的往事。最近又开了本新书——《简爱》。
喜欢那句话,爱情就像一朵花,只有待到山花烂漫时采花最合适,在时的时间遇见时的人是幸福,而在时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悲伤。
无疑,她觉得自己就是后者。在情窦初开时遇上的人总会难以忘怀,不过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忘记。努力了五六年,没见什么效果。反倒是忘了自己在忘。
想到这里,叹息一声,暗暗地骂自己不争气,想当年戎马一生,败北给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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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宽阔又略显黑暗的之字形楼梯上,有个穿着白衬衫和棕色西裤的男人。
右胳膊上搭着一件西装上衣,左胳膊还夹着一摞子病历单,一个不合适的大口罩几乎要把整张脸都遮住。
他的身形在逆光处显得挺拔清瘦,一双腿走起路来极轻快。
走廊里,路过的护士止步都向他礼节性的点头一笑。
不过男人依旧行走如风,也不停下来笑,只是略显敷衍的点点头,大口罩上好看的眼睛也不过是稍稍眯了眯。
走到办公室,把那身上的“负重”都一并扔在沙发上,又拿下衣架上的白大褂穿起,拉开一层抽屉,找出一副白手套麻利的戴上。
坐在椅子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刚没喘几口气,就有人来敲门。
“进。”他说。
郭严生开门进来,看到他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遂打趣:“你怎么不出诊还裹这么严?”
男人没有说话,低头翻着书看。
郭严生往沙发上一坐,问道:“嗳呀,你也不嫌热……”
男人还没有做声,拿起笔在书上做批注,笔尖划在有些发涩的页面上做出沙沙的声音。
“嗳那乌镇你真的去?一去就是一两年,你再考虑考虑。”
奇怪的男人没搭理,在桌子上不知翻找着什么。
郭严生也习惯了他这样,全医院都知道这陈大夫是怪脾气。
不到非说不可时坚决不会说话,不到非吃饭不可时坚决不会吃饭,整日哪儿也不去,就把自己关在医院里。大家都给他在背地里取了外个号——陈莫声。
陈乔礼起身,终于开口,“去,我就一个人,没什么忧虑的,同事大多有爹娘有老婆孩子,自然不想去。”
郭严生点点头说道:“行,我也报名去。”
“你?”
“对,那里景色很好看。”
陈乔礼冷笑,摇头,“是看美人还是看景?你就是典型的拆白党。”
“嗳呀,被你看穿了!你别光说我,咱们抛开乌镇不谈,你就当是来了批女人让你挑。万一有好看的呢?有你喜欢的呢?你就能娶媳妇了。”
“喜欢?不可能。娶老婆,更是无稽之谈,我宁愿在南京待一辈子。”
郭严生被他怼得哑口无言,索性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道:“嗳好好好,不和你理论,你最好别后悔你说的这话。”
“不后悔,要是真后悔,我顶你一个月的班。”
“你说的,这可是你说的。”
陈乔礼无奈的点点头。
郭严生是出名的消极怠工,有闲就一定不会工作,和陈乔礼简直完全相反。
他在办公室一坐就坐到了晚上十点。入夜后外面的霓虹灯都亮起来,倒影在窗户上。换上便装走出医院,又坐着电车去了给张思乔立衣冠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