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页)
“可凌侍卫在外面骑马。”兮颜反驳。“总要有个人替我解闷。”“你闷?我看你书读得挺自在的。我才是要闷死了。”兮颜看了眼窗外,忍不住跳脚,“这马车慢得跟牛车一样,我要是自己骑马,这会儿早就到北佑城了。”唐促一声轻笑:“我本来也闷,看你着急的样子,就不闷了。”“你!”兮颜气得直瞪眼,敢情他是将当她猴子耍来解闷的,可惜啊,她如今不能动手揍人,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你是主子,我不跟你计较。”“借你看看,解闷?”他将桌上的书卷一股脑推到她面前。兮颜连连摆手。饶了她吧,她最怕看书。还是,睡觉吧。昨夜离愁别绪的,都没睡好。念头一起,再顾不得其它,铺天盖地的睡意瞬时袭来。她闭上眼,脑袋小鸡啄米似地点了几下,突然重重地朝桌案上倒去。白皙修长的手自半空中伸来,在她的脑袋与桌案“相亲相爱”前,稳稳地托住了她。利刃出鞘鼻间充斥着好闻的药香,睡梦中的少女餍足地换了个姿势。那只手险些接她不住。手的主人叹了口气,靠着另一只手费力地移动身体,好不容易才来到她身侧。刚想将不听话的脑袋安置在自己肩头,她不知梦到了什么,突然甩出一条手臂,大力捶向他胸口。他皱眉。这丫头该不是故意的吧?“浦兮颜?”见她没反应,他接着唤道,“疯丫头?平平?”还是没回应。醒着的不好同睡着的计较,他只能忍着痛,“大度”地将她的脑袋重新安置在自己肩头。少女咂了咂嘴,睡得更香了。“这样都不醒,莫不是猪投错了胎?”他满脸嫌弃,转念一想,若她是猪,他又是什么?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失笑,看着她的眼神不禁柔和了几分。她到底有没有那么差,相处一段时间,不就知道了?马车内时光流淌,一片静好。突地,嘶鸣声大作,车身剧烈地晃动了几下,停在原地。“保护殿下!”是浦栋的声音。利箭毫无预兆地自车外射入,正冲着二人而来。唐促神色未变,一手揽兮颜入怀中,另一手掌心翻飞,桌案上的书卷瞬时化作无数碎片,迎向四面八方的箭矢。兮颜此刻若醒着,绝对要因眼前的情景而目瞪口呆。漫天飞舞的碎纸如雪花般轻柔,可那些携卷着必杀气势、汹涌而来的箭矢一遇到这些“雪花”,即刻便化成一堆齑粉,随风飘去。可惜她睁开眼时,凌晋中已带人跃入车内,将唐促和她团团保护起来。她就这么与未来某些呼之欲出的事实生生错过。“什么人?”唐促的声调平静无波,以至于兮颜根本想不到,自己刚刚半只脚都踏入阎罗殿了。“几个蛮荒刺客,已经控制住。”不愧是主仆,凌晋中的声音也镇定如常。唐促点头:“有劳。”“主上,你的身体不可再——”“无碍。”唐促抬手打断他。凌晋中这才发现兮颜已经醒了,不再说下去。“末将南山军营浦铭恩救驾来迟,还请北佑王殿下赎罪。”马车外响起一把洪亮的声音。“元帅言重了。”唐促端坐车中回答,“还要多谢及时赶来相助。”“铭恩兄,殿下身上有伤,又受了惊,咱们赶紧去你们南山军营找个军医给殿下看看。”“栋兄稍安勿躁,本帅身边正好带了军医。只不过此处正当风口,还是找个避风处为殿下诊治才好。”“对对。”一行人在避风林内安营扎寨。浦栋与浦铭恩曾是患难兄弟,并肩立下无数战功。千莽山军机处分为东、南、西、北四山军营,两人凭借军功各自升任南、北山军营元帅后,鲜少见面,这次碰上了,正好找了处地方一叙别情。唐促目光淡淡扫过如履薄冰的军医:“本王可是有何不妥?”军医瑟瑟摇头:“殿下无大碍,小的这就给殿下换药。”南山军营的士兵端来几碗水,递给兮颜和凌晋中等人:“几位也辛苦了,天热,喝水解解乏。”“晋中,时候不早,南山军营就不去了。你去马车中取些干粮来,请大家用午膳。”凌晋中会意,领命而去。兮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正想将碗中清水一饮而尽。“丫头,本王还渴着呢,你倒好意思先喝?”唐促打断她。他话一出口,周围北山军营的战士们再渴再累,也没人敢喝手中的水了。“切,架子大,”兮颜没好气白他一眼,“你先喝,给你喝行了吧。”她将水碗塞向他手中,他却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