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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如年(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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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荣带着人进来,一看那倒在地上倒气咯血的女子,跟被抽了一鞭子似的惊跳起来:“你你你……你,您、您……嗨呀!”

裘荣一下子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爬到秦王脚下:“殿下,奴才真是该死呀!光顾着走水了没盯好下面的人,尤其是冷宫那旮旯角里的,肯定都趁着乱躲懒呢!这是董攸的贵妃,白氏,当初殿下慈悲没要这些女人的命,后来就全关进冷宫来着。这、这竟然跑出来一个,还冲撞了殿下,奴才一定下去严查,狠狠罚那些磨赖的懒驴!”

贺烈一声不吭,抽了侍卫腰刀就冲白贵妃走去。

“别、别杀我……我、我、我……知……我……”白贵妃脸色煞白,捂着胸口喘气,却在剧痛和惧怕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着贺烈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意和举起的刀,濒死的求生欲猛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白贵妃在贺烈刀落下的前一瞬发出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地擦着刀刃躲开。

刀刃砍在她满是脏污的袖子上,随着她拼命爬开的动作,嗤啦——一声,衣服从左袖一直撕到前胸,露出褴褛麻布下如雪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胸口。

白贵妃大约已经吓疯了,不要命地朝秦王爬过去,伸手要抓他的袍子:“殿下!殿下!不要杀我!我能给你想要的,我能帮……”

贺烈一扭头,眼里怒火几乎要烧穿他的瞳膜,一个箭步冲上去,怒吼随着再次挥刀的动作炸起:“你敢碰他!”

边上的侍卫站着都被贺烈这副从没有过的暴戾样子吓蒙了,裘荣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

人头落地的声音没有响起,震怒的刀锋被截在半空,秦王手扶在贺烈臂上,看着完全没用什么力,但只一个动作就让贺烈强行收住了所有的戾气。

“好了,我累了。”秦王眉宇间带着明显的倦意。

贺烈眼皮一跳,慢慢放下刀。

白贵妃这时猛抽了一口气似乎想要说话,对上贺烈低头如凶煞的目光,一下子跟被人捏住脖子的鸡似的噎住,下一刻,贺烈一手刀狠狠剁在她后颈,她浑身僵直一抽,哼都没哼一声就脸冲前栽下去。

“拖下去。”

杳娘当胸一刀着实狠辣,秦王虽无性命之虞,但已经是强撑着精神。裘荣带着人一走,他就晃了一下。

“今夜有刺客行刺摄政亲王和京中重臣,明日早朝暂停,折子依旧递上来,除了太傅、元修、冯郢中,其他人要面奏一概不见,天亮后你带圣旨亲去武定侯府慰问。”秦王扶着榻檐慢慢往里间走。

贺烈忽而上前,抄腿抱起他大步往寝间去,嗓音有克制过后的微哑和僵硬:“我知道了。你休息吧,我在殿外守着。”

秦王没有任何反应地闭上眼睛,直到被小心地放在床榻上,床幔落下遮去亮光,脚步声逐渐远去。

黑夜中睁开的眼瞳反着一点幽幽的光。

子悉啊,还有三天,你又会回到我身边。

我当然知道这是你筹谋好的,即便如此,只要你重新走向我,我也愿意帮你铺一铺这条路。

不过,现在还差最后一块砖,没有韩骥,你一个人要怎么走过从侯府到皇城的这段路呢?

三日后,听闻顾谙重回朝堂的愤怒百姓涌到了侯府门口,将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奸臣祸世,不能让他为官!”

“亲信奸佞,武定侯你如何对得起老侯爷啊!”

“说不定前日的刺客就是他招来的!”

“让他出来!让他出来!”

韩骥至今昏迷未醒,雷鸣云凶神恶煞地守在门口,勉强震住一点场面。闫良看着外面激愤的人群一个头三个大,挥手招来白驹:“小马仔,我现在去前面安抚百姓,你带着顾大人从后门悄悄走,那边停了辆小马车,你们动作快点,千万低调让他别露面——顾大人?!”

闫良愕然看着身着绯红孔雀补服的顾谙安然走过院子,拦都来不及拦就被人群最前面的人看见了。

为首几个脸红脖子粗的对上顾谙沉冷如寒星的眼睛,要喊的话当即卡在喉咙里。

没见到人时是一回事,可当手染血腥无数、翻云覆雨的举世权奸真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那种笼罩在心头的恐惧和压迫感是没有人能逃脱的。

骚动减弱下去,无数的眼睛盯着他,畏惧、惊恐、愤怒、怨毒,恨不能让目光有实质,将他万箭穿心活活钉子在门前。

顾谙站在阶上,无动于衷地往下扫过千万充满恨意的目光,冷冷道:“你们要见我,是想给你们那些死去的亲友讨个说法,还是干脆学我当年,血溅武定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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