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第2页)
他的进展实在太慢了,每每看他习字,钱钏总有一种辅导自家孩子功课的错觉,回回都要上头。
她真想对陆濯说:“承认现实吧,你家孩子就是平庸!”
但她不敢,只能冷眼旁观。
走不多远便是脚店,店里生意照旧红火,福瑞支使店里新来的小伙计,将客人的牛车从大门赶到院子里,卸了套,牛车和其他马车整整齐齐摆好,随后拉着牛往后头马棚去喂草料。
钱钏心中暗自点头,福寿福瑞果真都是人才,将铺子照看得井井有条。
她带着陆桢从小铺面往里走,才进门,便见福寿正和人在靠近里头的桌旁寒暄。
里头那人穿着件长衫,却因身材瘦小,不大撑得起来,像个猴穿人衣似的。
那人面上白中带青,黑眼圈尤其明显,一副常年未睡过好觉的模样。
只见那人掂了掂手中的荷包,对福寿道:“……这季的就都在这里了?李掌柜爽快,那我便去了……”
钱钏知道,这是收保、护费的。
保、护费是一季一缴,原先都是一个叫毛崖儿的来收,每次收完,那一季便果然从无府衙公人前来巡查,也无地痞找事。
是“收人钱财,□□”的意思,勉强算是“童叟无欺”的无本买卖。
只不知这次,为何换了人。
那人许是新来的,并不识得钱钏,见她和陆桢进来,以为是客,并不理会,只与她二人擦身而过。
谁收银钱,对钱钏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他们依旧按原先的潜、规则办事就好。
哪知陆桢却站在门口张望了许久,最后对钱钏道:“这人不就孙二驴吗?”
“谁?”钱钏微怔,一时没想起来:“你说是谁?”
孙二驴,两年多了,她早就不大有印象了,若非陆桢提起,她早就忘了还有人欠着自家……不对,是陆家,二十多亩田地呢。
钱钏忙巴在门口,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道:“你确定?”
陆桢点点头,道:“应当是的!”
这可就不大好办了。
这孙二驴若攀上了地痞头子,地痞头子又和府衙之人勾结。
他现在不知道自家底细还好,若以后晓得了,以他这种无赖的身份,想为难自己这个小商户,可容易的很。
当初,他们把孙二驴的姐夫陆屠户,弄到流放,他会不会记恨?还有他孙二驴,因偷拿走陆屠户骗取陆家的地契,被判了盗窃,如何现下还能在这里四处走动?
虽这般想,到底还未发生的事,钱钏只能先按在心里。
在店里看了一回,盘一遍帐,和大掌柜福寿交待几句。
看天色不早,毕竟才回来第一日,不便在店里久呆,钱钏和陆桢一起早早回那边院子。
陆桢如今已经十二岁了,和将满十五岁的钱钏并排在一起,看起来差不多高。
他这样的少年,尚未发育,瘦瘦长长的身形,和钱钏远远并排走来,倒像是双生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