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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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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秦郁上却又对着他说出跑步这样拙劣到一眼拆穿的谎话。江来忍不住问:“你不是从来不骗人吗?”秦郁上反问:“我还说过这话?”一线阳光从云层间透出,江来转头看去,秦郁上嘴角不受控制勾起:“记得。事出有因,下不为例。”江来皱着鼻子嗤了一声,显然不怎么相信。秦郁上在江棠承脸上见过这种表情,此刻出现在江来脸上,他一点不觉得违和,反而感到可爱。视线下移落在江来手中的衣服上,秦郁上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只猫也算因为他才遭受无妄之灾,江来叹了口气:“找个地方埋了吧。”两人从前台借来两副手套和一把铁锹。酒店后头有一处荒山,江来选了个有树荫遮挡不会风吹日晒的空地,拿起铁锹刚要动手,被秦郁上阻止。“你会用吗?”秦郁上从他手中抢过铁锹,“这东西需要技巧。”梅瑛养花,秦郁上偶尔会帮忙挖坑松土。他挽起袖子,熟练地挥舞铁锹,不多时就挖出一个一米多的浅坑。江来半蹲着把猫连同衣服一起放进坑底,他不信来生,此刻却真心祈祷:“希望你下辈子无论做什么都能平安快乐。”细碎阳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在江来乌黑的发顶,秦郁上静静地看着,完全没有催促的意思。就在江来要起身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猫叫,紧接着两只猫一前一后从树丛里钻出来,先是迟疑地停下脚步,而后一步一步警惕地走到土坑的另一边,对着坑底不停叫唤。秦郁上一个对猫过敏人士看到这一幕都不免动容。江来问:“你没事吧?”“不直接接触应该没事。”秦郁上道,挥动铁锹填下秦郁上以为听错了:“你什么?”江来从他瞬间变化的愕然表情上收回视线,淡淡重复:“我失忆了,入行之后的事都不记得了。”语气轻描淡写,在秦郁上听来却不啻于一道惊雷。江来唇角微勾,似乎心情不错地科普起来:“短期失忆主要跟海马体有关,但现代医学对失去长期记忆还找不到合理解释。”秦郁上心乱如麻,脑海中瞬间冒出无数问题,他不知道先问哪一个,只能遵从本能:“那你不记得我了吗?”“记得什么?”江来侧头看去,疑惑道,“我们之前见过吗?”秦郁上定定地回视他,仿佛要透过那双清澈眼眸看穿江来的内心,半晌才沙哑道:“见过,在一场酒会,我出国之前。”江来耸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抱歉,我不记得了。”秦郁上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拉扯,喉咙堵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日升东方,天边现出朝霞,将江来的面庞染成一片绯色。他惦记江棠承,何况待会儿还要去片场开工,于是道:“回去吧。”回到房间,秦郁上如困兽般走来走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江来不记得他了。江来竟然不记得他了!难怪paon晚宴上江来会对他说“初次见面”,难怪江来一直以来都表现得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一切都有了解释。原来他妈的失忆了!秦郁上终于不得不承认,现实远比电视剧精彩,继而他又想到,如果不是参加那个破综艺,如果不是薛晨风背后搞鬼,江来就不会被道具板砸伤,就不会失忆更不会忘了他。归根结底还是闻绍这个老板的问题,好好的让江来上什么综艺,好好的签什么薛晨风!无名火在五脏六腑间乱窜,秦郁上无处发泄,冷着一张脸站在落地玻璃前,摸出手机打给闻绍。这个点闻绍自然没醒,在枕头底下摸到手机后也没看是谁就接了,刚不爽地“喂“了一声,就听见对面比他更不爽的声音。“都他妈几点了还睡?”闻绍愣了两秒,迟钝地听出是谁,把手机拿远一点,看到6:32这个数字后顿时也冒了火:“这个时间连鸡都没起,有病吧你。”两人你来我往互呛一顿,秦郁上火气消退,闻绍也清醒了,恢复正常语气问:“说说吧,一大早的谁惹你了?火气这么大,喷火龙啊你。”喷火龙此刻已经冷静下来,满腔怒火转化成了郁闷。他眉心紧蹙,迟疑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个人跟你一夜情但不记得你了,你怎么办?”闻绍愣了愣,旋即道:“不可能,我技术这么好有口皆碑,睡过的还想睡,怎么可能有人不记得我?”秦郁上:“……”“哎呦喂。”闻绍回过味来,语调里满是看笑话的揶揄,“这是谁啊,把你忘啦?”秦郁上:“……”闻绍笑到砸床:“人家把你忘了,是不是因为你技术太烂了啊。”秦郁上:……我他妈。他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他、失、忆、了。”闻绍“啊”了一声,饶是他经验丰富也没遇见过这种事,挠着一头刺挠短发,就听秦郁上又问:“我要怎么暗示……”“暗示你跟他睡过?”闻绍补充完秦郁上难以启齿的后半句话。秦郁上咳一声算是默认。“这多简单啊。”闻绍说,“再睡一遍呗,然后问他宝贝,这个姿势咱们用过,记得吗?”秦郁上拿出毕生修为才忍住骂人的冲动,冷冷道:“收起你那满脑子黄色废料,谁说我想睡他?”“哎呦。”闻绍拔高音量,“装什么装啊,老祖宗都说了食色性也,大家都是饮食男女,谁还没点欲望。你要是不想睡你跟我这儿哔哔半天,那你到底想干嘛?”秦郁上喉头一哽,猛然噎住。他想干什么?玻璃窗里映出他自己的影子,在阳光照耀下边缘模糊、不甚清晰,一如他现在的思维。仿佛有什么即将冲破心房,秦郁上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将那股强烈又莫名的悸动强行压了回去,而后揉捏眉心,生硬地将话题转移到前一晚发生的事情上。闻绍听完彻底清醒,沉默了足有一分钟,在脑子里回忆薛晨风这个人的过往。他跟薛晨风接触不多,印象里这人够拼,在酒桌上也够豁得出去,所以闻绍对他观感还不错。出于对手下艺人本能的维护,闻绍疑惑道:“确定吗?”“没实证,只有乔阮助理的一面之词。”秦郁上实话实说,“但我建议你留心,万一真是他做的,把公司同僚信息出卖给狗仔都算是轻的,威胁恐吓、故意伤害,随便哪一条曝光都够你喝一壶。”闻绍蹙起眉:“行,这事我会调查的。”“你查你的,我干我的。”秦郁上道。闻绍问:“你想干嘛?”秦郁上只知道江来那一板子不能白挨:“调查清楚前,我会用关系让薛晨风的一切活动暂停,事先跟你打声招呼。”闻绍又一声“哎呦”:“你要不要听听你刚才这段霸总发言?”秦郁上挑了挑眉:“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确管着公司,而且如果没记错,姿琅也有我15的股份。”闻绍无法否认,只能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歪头夹住手机,翻身下床。悉悉索索的动静叫秦郁上心烦:“你干什么呢?”闻绍道:“穿裤子啊,我习惯裸睡。”秦郁上无语了,刚要挂电话,闻绍又很欠揍地丢下一句:“我预感你还会给我打电话,哥们的知心热线24小时开机,不收你咨询费。”江来回房间时,江棠承还没醒。钱司壮合衣在沙发对付了一宿,听到开门动静一个骨碌翻身坐起,当听说彭可被拘留时差点拊掌叫好。唯一遗憾就是没有明确证据指向薛晨风。钱司壮知道着急也没用,何况他困得不行,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见江来眼底也泛青便道:“你今天还去片场吗,干脆请一天假算了,反正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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