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
“……”宋谓默了默,问:“你和江承函多久没见了?”
“不知道。十三年吧,或者更久。”
“他肯出潮澜河?”
“不肯也没办法。”
楚明姣赤足踩在连着铺了三四层的绒毯上,玉石耳坠随着动作摇晃,衬得她耳后至颈前肌肤雪一样皎白。
她在书柜边挑挑拣拣,半晌,将一封信“啪”地丢在桌面上,以一种极为自然的语气说:“这事之前,我给潮澜河丢了一封信,说上次在矿山,我与神主宫那位二祭司起争执,他对我用了毒——哦,就是那群老头最引以为傲的春风散,现在重伤了,要死了。”
听到这,宋谓忍不住抚了抚额。
“这次还被神主宫的人气晕了,他再不现身,恐怕命不久矣。”
宋谓憋了憋话头,听到这,实在忍不住说了句:“这种威逼利诱式的楚明姣作风,骗骗你父亲还好说,我们几个听惯了的,知道一来准没好事。”
“不信?不信也没事。”楚明姣懒洋洋抬头看了他一眼,瞳仁溜圆,有那么一瞬间,好像仍是当年那个浑身闪着光,没经历过任何不好事情的姑娘。
说出的话却能气死人。
“毒是假,受伤是假,昏迷也是假。”她顶着张娇妍的鹅蛋脸,缓声道:“我和‘宋谓’的事总是真的吧?”
“他江承函冰魂玉魄,谪仙之姿,这样一个人,做到‘毫不在乎’应当十分简单吧。”
这夹风带雨的。
“楚明姣你还真舍得这么一套套丢招下去。”宋谓梗了下,哭笑不得地道:“那可是你亲道侣。”
恰在这时,门被人从外轻轻叩响。
春分:“殿下,半柱香前的消息,神主出潮澜河,到访楚家。”
第5章
一场风雪毫无预兆地席卷了整片高耸的山脉,磅礴的神念降临,而后飞速扩散,气温在短短半个时辰里一降再降。今日楚家内外门数千弟子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无声的提醒,平时再豪放桀骜的小辈都收敛起性子,言行举止规规矩矩。
楚家由内到外安静下来。
此时天才透亮,晨光微熹,以楚滕荣为首的楚家长老席,几位少主和声名鹊起的年轻人在主峰巨门前站着。其中赫然包括楚听晚与从未见过神主,探头探脑耐不住好奇心的楚家小五。
楚滕荣上半辈子为修为操心,为家族操心,如今楚家欣欣向荣,他身居高位,修为登峰造极,可一想到等会可能发生的各种碰撞与对峙,还是觉得操心。
他这辈子,就是操心到死的命。
倏而,北风卷过骤雪,树梢上积压的白霜与棱条相继坠落,一行人影无声无息出现在视野中。
那是一列长长的队伍,神主宫精心培训的侍从们居于两侧,他们拖着长长的袖摆,手里提着冰雪雕刻而就的香炉与灯,在晨光中泛着晶莹剔透的色泽,晃晃地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