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迷途1(第1页)
一觉睡醒来,天还跟睡时一样的黑。甚至更黑更深,暗如地窖,而且沉重。
她头有些痛,嘴也有些干。她想喝水,最好是冰镇的酸梅汁,芒果汁也行,只要是冰的。
好像发烧了,额头有点烫,脸也有些烧。不会是感冒了吧,那样可就糟糕透了。
她不能生病,感冒也不能。她不想吃药,每次吃药她都很痛苦,捂着鼻子咽不下去。而且现在也没有药。
她不能去医院。
哪也不能去。只能躲在屋子里,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
她在床上挣扎着伸了个懒腰。睡袍掉下来了,她懒得去提。反正屋子里空荡荡的,那个男人出去还没有回来。如果他回来,她要是睁开眼,他一定在她床边,睁着一双眼睛傻傻地看着她。
此时床边是空的,证明他没回来。他去哪里了,怎么一晚都不回来?
他不回来,她就无所谓提不提睡袍。反正也没人看得见。看见又能如何,又不是没让人看过。
看过她身子的人太多太多,多到她自己都记不清。这令她恶心。每每想起这些,她就对自己恶心。对这个世界也恶心。
脏。
她不止一次对自己这样说。站在镜子前,看着裸露的自己,她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是美的,只有恶心。虽然保养得那么好,皮肤还那么光滑细腻,富有弹性。如同羊脂一样,轻轻一碰就能掉出水来。胸也饱满,饱满得有些过分。两只硕大的乳仍然如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豹子,雄纠纠气昂昂,随时都想着征服这个世界。这些年,她也确实靠着它,征服了不少。
有时候想起来,她甚至有点可怜这对宝物,觉得它们为她付出太多了。忍辱负重,让那么多人贪婪它侵占它蹂躝它,甚至想捏碎它毁掉它。但她也有些恨它
们。要是没有这物一对宝物,她的命运是不是会好一点?
她的命运不好吗?
最近一段时间,她常常会这样问自己。她说不出好还是不好,只知道她很倒霉。怎么一冲动就干下那样一件事呢?
她可从没想着要杀人啊。
她的心里一黑,原又闭上眼,绝望地倒在了床上。
那对宝物就像被人遗弃的一对孩子,可怜巴巴地俯在她身上。它的表层发出一种金黄的光芒。此时此刻,这是这间屋子唯一的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从生下来到现在,她就一直睡着。从未醒过。
要是那样,该多幸福。她现在越来越不想醒来,醒不来了,真醒不来。
这样一想,她眼前又闪出一个人来。不是男人,是女人。
跟她一样有着非凡姿色且更比她懂得风情的一个女
人。
她看一眼都能燃烧起来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一对小虎牙又在她眼前晃起来,一对水汪汪的大眼,晶莹、剔透,就像镶着一对珍珠。
女人高高的鼻梁上两颗细碎的雀斑在跳跃。
那是一种疯狂的舞蹈。
每每看见这些,她的心就狂跳,就颤抖不止,她会情不自禁,无法把持地把自己陷进去。
哦,陷进去。她很疼地嚼了下这三个字,目光原又变得呆滞起来,幻化出的那一幕也无情地湮灭。
她的瞌睡已经睡完了,但她不想起来。起来也是无所事事,起来会令她更加烦躁更加不安。
他怎么还不来?
她又一次想起了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孩。
她管他一直叫男孩。有时候还要在前面加一个小字。她喜欢这么叫他,尽管他听了有几分不乐意。
她才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呢,跟他在一起,什么都由她说了算。虽然目前来看是她求着他,让他帮忙。但
她绝不能容许他做主。
她的生活怎么能由别人做主呢,这么多年,她可是任性惯了。虽然出了那样可怕的事,她还是不想改变自己。
屋子有点简陋,说是精装修,其实就是简单粉刷了下墙壁,吊了顶。客厅连木地板都没有铺,卧室倒是铺了的,但木地板质量太差,赤脚走上去,她的脚掌很不舒服。哪像她以前住过的那些地方,处处都透着奢华。
床也有些小,不够尺寸,无聊时她用尺子量过,没有两米,一米八都没。现在这些开发商,处处算计,能省不能省的地方全省。尤其卫生间,连浴缸都没,站着淋浴她最不习惯了。她喜欢把自己泡在奢华的浴缸里,水气一层层浮起来,让整个浴室充满梦幻感。当然,浴缸对面,必须有镜子,硕大的镜子,躺在热气袅袅的水中,她能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看热水怎么吞舔她光滑的肌肤,看那些肥皂泡怎么在她平坦的腹部上一个个化掉。
那绝不是普通的肥皂泡,含着好多种名贵中药材,只是她习惯这么叫罢了。这些东西对保养肌肤真是太有用了。看看她的肌肤,到现在还光滑剔透,白处白红处红,不管是光泽,还是弹性,都没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