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第1页)
。”
其实在年初华荌宫的时候,她就能察觉到沈贤的身体状况已是盛在外虚在内,简单来说,就是回光返照。
却不想,他连这个年都没能熬完。
暮起阳答:“太后派了车来,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夜里凉,他硬塞了件大氅给沈安安,目送着人上了马车后,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白雾在空中堆积成一团,又散开。
暮起阳抬头看了眼不见星子的天色,眼底里盛满了若有所思。
沈安安径直被带进了养居殿内,才将到殿外,就能闻得一片泣声。
走进里间,在床榻两侧分别站着陆子琛和太后,见到沈安安进来,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了过来。
太后拿着帕子拭泪,似乎是泣不成声。
但陆子琛只是扫了她一眼,便转过了视线。
他的嘴角平得如一条线,眼神冷漠,可沈安安还是感受到了,那眸子里积晕着一团哀戚。
太后哭了一会,便开口道:“陆督公,宣读遗诏吧。”
沈贤生前撰写好的遗诏,只有陆子琛知道放在了哪里,也代表着,陆子琛是这个皇宫里他最信任的人。
——明明是利用他最狠的人,却是他最信任的人,多么讽刺。
陆子琛沉默着走到书桌后,在桌子下的暗格里掏出一卷明黄圣旨来。
望着那卷布绸,他停顿了一会。
谁也不知道在这短暂的一瞬间里,陆子琛到底想了什么。
接下来的宣读毫无悬念,沈承作为太子,顺位自然就是留给他的。
太后没有异议,只是在她和王阶的极力争取下,得到了垂帘听政的权利。
陆子琛也没有反对,宣读完遗诏后,礼部的人便紧跟进来,开始着手办理丧礼一事。
沈安安静默的站在一旁,看着陆子琛悄然的离开了大殿,朝外走去。
他的背影里孤寂而又萧肃,沈安安等了一会,见太后没空理会她,便也抬脚出去了。
那些嫔妃们后知后觉的纷纷赶来,待殿外跪成一片,伤心欲绝,痛哭流涕。
可沈安安瞧着,没看出她们真的有多么的难过。
她沿着抄手游廊,在后殿看见了凭栏眺望远处的陆子琛,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漆黑,一望无际。
“奴才进宫已经二十五年了。”陆子琛忽地开口,“陪在陛下身边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