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凄切(第3页)
言语间,方才说话的宫人被推进了铁笼之内,猪用鼻子拱着冒着暖气的温热食粮,咀嚼间,发出哼哧哼哧的响声。
阿喜这才发现皇女口的喜爱根本没有什么用。
皇女口中强词夺理的言论,只是想找个借口为她圈养的猪羊喂些吃食罢了。
经过这一遭,对于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女,他再也不敢有多余的想法,只想着今后能蹉跎一天是一天便好。
眼前,皇女只盯着湖面发呆,半天没有说出下一句话。
这让他的头皮不由得冒出麻意来,他生怕自己跟昨天的那名宫人一样,成为某物口中的吃食。
不知什么时候,冻到麻木的耳朵终于听到了赵景程的声音。
赵景程盯着湖面,问道:“我记得昨天还来了位善舞的宫人是吧。”
“是,名唤齐抚琴。”阿喜答道,心里紧绷着的弦终于松懈了下来。
赵景程点点头,说道:“叫他出来。”
不多时,便有一个宫人自觉走了出来。
齐抚琴硬着头皮从人群后走到了赵景程面前,虽不明所以,但看着面前的赵景程,他面色有些发白,声音细弱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把鞋脱了。”
“是…殿下。”齐抚琴老老实实的蹲下身子脱鞋。
他向来胆小,光说听闻常清殿里的事,都能吓得一宿一宿的做噩梦。
哪里晓得自己在宫里干了两三年,升了职位,居然来了他最害怕的常清殿伺候。
如今自己的名字被点到了,虽然勉强有勇气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但齐抚琴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恐惧。
听得吩咐,他颤巍巍脱下了自己的靴子,脚隔着一层布,感受着细密的冰雪。
赵景程面无表情看着齐抚琴将鞋脱下,随后亲自捡起了地上齐抚琴刚刚脱掉的鞋,往池面上一扔。
咔嚓一声——冰面破裂了。
朝炀国的冰实在是太薄太脆,鞋落下后,那一处冰面直接裂了一个大口,幽深的池水逐渐吞没那只黑色的靴子。
齐抚琴内心深处忽然蔓延出许多恐慌来,看着那没入黑暗的靴子,总感觉自己会像那只靴子一样,沉入池底。
“原本我想让你像奉琼国里的人一样,于冰上起舞一番,供我观赏。”赵景程的声音缓缓响起。
继而又道:“可惜此处的冬天太暖,水里的冰太薄,一碰就碎了,远不如奉琼国的冬天。”
宫人们的呼吸似乎变得更轻了,轻到齐抚琴几乎听不到来自周边的一丝生气。
他脑袋晕乎乎的,只听得面前的皇女又问了句。
“会游术吗?”
齐抚琴胡乱的点着头,张着嘴喊了好几次,才发出了一声:“会。”
“如此,便帮本宫深入池底,去寻奉琼国的玄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