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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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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里和春信齐声答:“一般胖。”

春信开始学画画,每周六走两条街去旧货市场,里面有家小店,教素描的。

也是有一次春信被请家长,老师告状说她在书上乱写乱花,蒋梦妍翻开看了看,心说挺不错的,有天赋,回来就带她去报班了。

雪里陪着,春信上课,她就在旁边的书店看书,中午回家吃饭,下午继续。

蒋梦妍和赵诚定下圣诞节的婚期,春信晚上在房间里练习叫爸爸。

她上个月就开始跟着雪里叫妈妈,她记忆里完全没有亲妈的样子,接受得很快,整天妈妈长妈妈短,到爸爸这里就犯了难。

她私底下,在雪里面前,仅仅是没有感情说出“爸爸”这个词语就相当困难,更别说当着赵诚的面喊他爸。

雪里说:“叫不出来就不要勉强了。”

春信摇头,“我觉得可以练,就像画画一样,练多了就会了。”

雪里点点头,说“行”,在笔记本上写下几行字,本子往后一扔,“练习吧。”

春信躺在床中间,两只脚搭在墙上,扒拉扒拉额头的乱发,捡起本子读,“粑粑、巴巴、不不、班班、罢罢、叭叭、噗噗……叭叭啦啦,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噜……”

雪里回头,“我没有写叭叭啦啦和噜啦啦。”

“你当然没有写。”春信理直气壮,“这是我自己编的。”

雪里:“为什么要编这个。”

春信不说话,脚也放下了,滚到床里面去。

她们换了张一米八的大床,两个人睡,各盖床一米五的被子,雪里觉得不对劲,起身走到床边,踢了拖鞋爬进去看她。

拨开她脸上的乱发,雪里看到她通红的脸颊,她小小一惊,先去摸她额头,“感冒了?”

“没有!”春信嘻嘻笑着躲,雪里又去摸她的脸,“好烫。”

雪里跪坐在她身边,“你在害羞吗?还没开始叫爸爸就害羞了。”

但她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对,她听见春信口腔里牙齿咯咯打战的声音。

春信还在笑,僵硬咧着嘴巴,笑得很勉强,雪里伸手去摸她的脸,她往后躲,“你干嘛呀。”

她的身体在克制不住地微颤,她不是害羞,是害怕。也许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雪里想起她在离开前曾对她说过的,有一次做噩梦,梦到奶奶,梦到小时候,她好似带着已成人的记忆回到幼年,想到自己又要经历一遍过去的伤痛,止不住地崩溃大哭,在梦中惊惶四顾,寻找幻境的出口。

当她惊醒时,已是泪流满面,在黑暗中伸出手,渴望拥抱,却只能抱住枕头,或是抱住自己。

那时她已经离开家,住在南大后面的出租屋,常常会做这样的噩梦。

那时候她们已经不常见面,在电话里,她不止一次说过,“我宁愿去死也不想再重来一遍,真的。幸好只是梦,当我醒来发现这只是梦时,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已经离开家了,我奶奶已经死了。

现在是梦吗?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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