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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卺酒(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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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钰连忙拉住她,低声道:“小山,这本来就是我的问题,你跟人家老大夫撒脾气干嘛?”

老医师不像宫里头的御医会察言观色,心直口快了些。

说他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再多的天才地宝也吊不住他,从哪里来何时回哪里去是命数。

盛钰早自知自己病是治不好了,不愿意和盛淮安讲。

“你来公主府住着。”盛淮安红着眼睛,“怎么病成这样都不和我说?你有没有把我当妹妹?”

当今皇上还有个没有名的弟弟,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恐怕不行。

况且盛淮景,还是有派人盯着他的。

盛淮安拗不过他,把他送回了京郊的别院。

回来之时,盛淮安想着盛钰提起来的“骠骑大将军”还活着,心里纷杂不定。

在三年前沈元善战败的时候,她也是不信的。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亲笔书。墨迹之中讲话习惯和沈元善毫无区别:

“沧州失守,使大周国土缺一,战火纷飞,沧州百姓亡于异族刀锋之下,老臣寤寐思服,难以入睡,如今身劳力疴,皇上不怪罪,亦万死难辞其咎,特请告老还乡。”

盛淮景批下前,沈元善已经出发前往常州了,但却是只身前往,没有带上他上京的夫人。

原本事情就疑点重重,但那封亲笔信在,也无法怀疑其他的事情。彼时盛淮安匆忙出征,没来得及细究。

敲登闻鼓的那个人是常州有名的疯子。

他家的布庄子生意落败之后,家道一落千丈。儿子随之死去,他一夕间白了头,徒步走到上京来,敲登闻鼓的时候衣衫褴褛,身材佝偻,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说有人要害他。

所有人都以为骠骑将军只是他想要扩大事情的借口,都没放在心上。

人已经死了三年了,怎么复生?

思考间,她身侧忽然伸来了一只手,端着个茶盏。

盛淮安以为是玄一,看也没看接了过来,抿了一口后发觉味道不对。

她没有品茶的习惯,那些文人雅士说的什么“涩甘清甜”的味道,在她嘴巴里只有一个,那就是苦。所以盛淮安一般只喝花果茶,还要往里边加一大勺白糖。

她转头,发现身后不是玄一,是沈长序。

此刻正端着茶盏,笑着看她。

三月末的事情很多,太常寺既要准备春猎所需仪仗,还有每年春日的祭祀。怎么今天他还是早早回来了?

沈长序一只手轻轻搭在盛淮安的肩膀上,问:“不好喝吗?”

绣金线的圆领朝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面如冠玉。不知道有没有搽了粉,盛淮安感觉沈长序比前几日还白些。

盛淮安把他手拂开:“别天天往我这边凑。我要玄一。”

茶香缭绕,这盏茶是沈长序的“嫁妆”,公主府好酒是有,好茶绝对没有。

萧弦这种文人墨客大都喜欢喝点观音龙井,但盛淮安和沈元善一样只会牛饮。

盛淮安想起盛钰说的话,她道:“你别缠着我。过去和你爹说,造反自己养私兵,别连累我。”

“我爹爹同沈将军一样,为大周鞠躬尽瘁。尽君王臣子本分,淮安,怎么能随便乱说话呢?”沈长序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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