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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方便是指大姨妈吗?
苏姝深觉这个话题,她一个小孩子没有办法参与。
苏青致也有些傻眼,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特意来亲近妻子,却遇到了她每月的那几天。
“咳……我想起还有点事儿,下次再来看你们娘俩。”
轻咳一声,苏青致双手背在身后,挪着微胖的身体,灰头土脸地走出了汀兰院。
“王嬷嬷,叫厨房备好热水,我等会洗澡。”苏青致走后,陆文雅立刻对王嬷嬷吩咐道。
苏姝瞬间明白,刚才不方便那话是娘亲在撒谎,她有些纠结地对了对手指:“娘……”
陆文雅瞥了她一眼,好笑道:“有话你就说。”
“嬷嬷们总说,女人要有个儿子地位才能稳固。就像姨母一样,一直心心念念想生个孩子,你不想跟爹生个弟弟么?”
陆文雅被问的呼吸一窒,良久才叹息一声,挥退丫鬟,这才拉着女儿的手,沉声叮嘱道。
“娘知道你不傻,相反,你很聪明,今日我跟你说的话,你烂在肚子里。”
“娘跟你姨母不同,她对陆景年有感情,想生个孩子是对那人还抱有期待。而娘,心早就死了。”
“我们家跟杨家也不同,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苏家太富了。生意从南边做到北边,几乎掌握了一半大晋朝的银钱。哪怕你祖父每年捐了一半的银钱给皇上,还是有不少人眼红。”
“你爹懦弱心软,撑不起家业,这反而是件好事,如果你爹精明能干,只怕苏家早就招来了灭顶之灾。”
“当年你丢了,就是很好的例子,我一直以为是乔姨娘动的手,可是查来查去,后面我已不敢再查下去。”
“娘不要生什么儿子,有你就够了。你祖父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苏家将来是个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楚。好在你是女儿家,只要不是谋反这样的事,依大晋律,罪不及出嫁女,你都能好好的。”
有时候陆文雅也会想,早早的把这些事告诉一个孩子,会不会太残忍了。
可现如今苏家的那些姑娘,一个个被养成人间富贵花,只知道攀比穿戴吃喝。真有一天大难临头,她们只怕一天也活不下去。
她不想姝姝成为苏明远欲壑难填的一枚棋子,从一开始就活的明明白白,总好过被欺骗的遍体鳞伤。
“娘,我都明白,你别怕,不会有事的。”苏姝拍了拍陆文雅弓起的脊背,眼眸里却闪过一道寒光。
很好,存钱跑路的计划又坚定了几分。
京城的夏天,又干又热。
苏姝的房间里摆着冰盆子,风一吹顿时凉丝丝的,她便不耐烦出门了。
抄好的佛经,她让芝麻送到相国寺,害怕妖僧犯病,一同送过去的还有在她衣兜里放了几天的丝帕。
据芝麻说,她没有亲自去,妖僧的脸色很不好。
苏姝却不在乎,管他脸色好不好呢,反正她没看见。
学业课却不得不去,虽然刺绣课她还是会划水,但是琴棋书画这四科,她还是学的极认真。
一月一次月考,每科都要上交一份作业。
这次绘画作品,苏姝准备画锦鲤。
下学的路上她先去了水榭,芝麻的手里拿着饵料,汤圆的手里拿着纸笔,她准备一边喂鱼一边观察,再打个草图。
结果她到了水榭的凉亭边,却发现里面早已有了一个人。
瘦弱的苏安平笔直地坐在石桌前,拿着一支快要秃了的毛笔,蘸着一个破碗里的水,正在木桌上慢慢地一笔一画地练字。
他写的极认真,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知道疲惫一样。
这样的画面太美,苏姝根本不忍心打扰,她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苏安平手中的毛笔伸向碗中蘸水,抬眼便见到了她。
“六妹妹要用这吗?我马上走。”
苏安平豁然站起身,一手端着他的小破碗,一手拿着毛笔,急匆匆地走出亭子,就要离开。
“三哥,等等。”
苏姝叫住了他,看到他身上洗的发白,还有补丁的衣服,沉声问:“府中少爷小姐,每月月银都是二十两,姨娘是三十两,你跟梅姨娘没有拿到这笔钱吗?”
她问过娘了,便宜爹心软,虽然觉得头上有点绿,不愿意去梅姨娘那,但是从来没有说过要苛刻他们母子的份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