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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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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鹤仪跟着出去,只见元溪拿起一段细竹子,在大木盆里沾了沾,转过身来,把竹子放在嘴里,对着严鹤仪吹了一大口气。晶莹的泡泡从细竹筒里飞了出来,在日头下闪着斑斓的光。严鹤仪盯着那些泡泡,都有些看不过来了。元溪被泡泡包裹着,就像是站在了一个旖旎的梦里。严鹤仪顺势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笑着看元溪在他面前吹泡泡,竟又有些痴了。一转头,只见旁边晾衣杆上挂着的几件衣裳,也沾了许多彩色的泡泡。他眯了眯眼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似乎不是错觉。严鹤仪走过去摸了摸,衣裳上面的泡泡一触,便炸出了几滴水珠来,再用手一捏,便又有许多泡泡从衣裳里冒了出来。准确来讲,应该是泡沫,闪着彩光的泡沫。严鹤仪这才发现,在长衫旁边,还大剌剌地挂着自己的亵衣亵裤,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往常,两人的衣裳都是严鹤仪来洗的,这次他手受了伤,因而还没来得及洗。元溪见严鹤仪在这里站了好久,又凑了过来,颇有些忐忑地道:“怎么了?哥哥,我洗的不好么?”好,太好了,衣裳都会吐泡泡了,真可谓天上地下独一份儿。严鹤仪有些哭笑不得,但每次只要一见元溪那张脸,他便全然没了脾气,只剩怜爱了。他耐心地问道:“用皂角粉洗完衣裳之后,漂洗了几遍?”元溪似是有些困惑:“漂洗?我把衣裳搓了几下,便晾起来了,哥哥的衣裳都不脏。”严鹤仪「噗嗤」一笑,无奈地揉了揉元溪的脑袋,温声道:“皂角粉会有泡泡。”元溪皱了皱眉尖,一副「我知道啊我已经玩了很久」的样子。严鹤仪指了指晾衣杆上的长衫,又道:“衣服上这些泡泡,是要用清水再漂洗干净的,不然等干了以后,穿在身上会痒的。”元溪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飞速把晾衣杆上的几件衣裳扯下来抱在怀里:“我去漂洗了。”严鹤仪见元溪又去打水,竟有些不忍心,急忙走过去,接过水桶道:“我来吧,怪重的。”元溪摇了摇头:“不重,哥哥,我可以的。”说完,他就把水桶扔进了井里,盛满清水之后,便拉动绳子,轻松地便提起了水桶。严鹤仪这才意识到,元溪虽年纪较轻,又格外清瘦白净些,但毕竟也是个很挺拔的男子了。为了洗衣裳方便,元溪把袖子卷到了上臂,裤管也卷起来,露出好看的一段小腿来,在晌午的日头下,白得有些耀眼。严鹤仪尽量不去注意他,但眼神还是不受控制地飘向了那里。白嫩嫩的一双小腿,行动时,内里却透出些有力的线条来。脚上的布鞋有些湿了,因而元溪脱了袜子,半趿拉着鞋子,一根纤长的筋从脚踝处凸起着。严鹤仪觉得,自己决计不能再在院子里多停留了,他借口抄书,便逃也似的进了屋。书案对着窗子,抬头便能看到院子里的元溪。因而接下来这半个时辰,严鹤仪的笔下只写了半页字,笔尖的墨水受不住,滴在了纸上,淅沥沥留下一排墨点。豌豆苗元溪漂洗完带泡泡的衣裳,在院子里转悠几圈,又去看了眼厨房的鸡蛋宝宝。实在没有什么活要做了,他伸长脖子,往窗子里看着。严鹤仪正痴痴地望着元溪,见他的目光打过来,急忙低下头,轻咳了几声。哥哥真的没发现?元溪见严鹤仪正认真抄着书,终于松了口气,顿觉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他蹦跳着进了屋,凑到严鹤仪跟前:“哥哥,还以为你去睡了。”严鹤仪侧过脸来,轻声道:“我倒是不累。”元溪弯下腰去看严鹤仪正在写的那本册子,试探着问道:“又写多少了?”严鹤仪下笔如蜗牛,边写边道:“堪堪又写了两页。”元溪闻言,登时便睁大了眼睛,默默盘算着自己的工作量。一上午只写两页,哥哥今日怕是最多只能抄完一本,还有二十多本,我都要写么?手会坏的吧。元溪压下心里的震惊,一脸关切地道:“无妨,哥哥到榻上歇歇吧,我去给你铺床。”快睡快睡,睡着了我便来写,然后把写好的藏起来,等夜里哥哥再写几本,便偷偷混进去,必然不会被发现。严鹤仪冲着他招了招手:“元溪,你来。”元溪又回到了书案旁,疑道:“做什么?”严鹤仪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又把方才在抄的册子往前翻了一页:“抄书无聊,教你写几个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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