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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乔心底有些微妙。

他居然这么把她的需求当回事，就因为一句醉话，大半夜还跑去买卸妆油，更仔仔细细帮她清理了一遍。

话题不敢再深入下去，索性跳过。彼此还是有默契，林宴并没有揪着不放。

又聊了些别的，一来二去，宋乔得知林宴是扬城本地人，后来父母工作短暂调动，他中学时期就跟随爸妈转学去了邻市湾州就读，而湾州正好是宋乔的家乡。

话题便这样慢慢多了起来。

“你也是湾州一中毕业的吗？”宋乔意外地看着林宴，“你是哪一届的？”

她在脑海里搜索着当年学校里出名的风云人物，排除林宴毕业后整容的可能性，她对他的名字实在是毫无印象。

林宴看出她的疑惑：“我是国际班的，没在崇思楼上课。你们重点班课时很满，比较少参与学校集体活动，所以没什么交集。”

宋乔了然地点点头，心道难怪了。

她整个高中时代都在埋头读书，除了苦哈哈的课业压力之外，还要抽出时间满足自己的精神世界，完成老师交代的课余活动，已没有多少空闲能让她特地留意另外一栋楼的天子骄子。

宋乔听他这样说，心道这就代表他俩同届，可林宴怎么知道她是重点班的？

她以前虽然学习不错，但也不是次次考进年级前列，上光荣榜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丝怪异，林宴好像对高中时期的她有所了解。

可宋乔不想再犯经验主义的错误，干脆忽略而过，顺口吐槽以前读书的惨状。

林宴没把话题延伸下去，他收敛了这些徒惹宋乔遐思的细节，跟嘴和她一起抱怨一中教学的严苛。

虽说他在国际班，但湾州一中本就是省内老牌名校，许多学生高考成绩不错也会选择暂时不出国。

宋乔听他慢悠悠地分享着，高考结束后去了美西自驾，在一个壮阔的海湾收到了人大的录取通知。

果然是，天之骄子拥有的人生轨迹。。。。。。

宋乔不由想到自己，回望过去，那便稍显愁云惨淡。

她原本也计划考到北京去，只是高考发挥失准，读本省的985没有难度，但想要冲一冲top5的学府还是有些冒险。

她记得当年高考前，学校组织了一场大型活动，让同学们把心仪的学府写在气球上，随后放飞理想。

那年宋乔在气球上郑重地写下了京大，并附上理想职业：独立摄影师。

而后来高考放榜，宋乔看到分数心凉了半截。

爸妈知道她的心愿，也找人几番打听，有经验的长辈都说她这分数可能有些冒险，由此放榜本是好事却再三磋磨。

再其后，随修文忽然向她表白，并希望两人考去省会，一起填报扬城中大，她思考前后，这才定了最终志愿。

其实后来的事情她很少再去惋惜了。

录取结果出来，她的分数线刚好够入京大门槛，只是要接受专业调剂，由此一来，算是遗憾，也算成全她的今天。

宋乔轻轻叹了一声，往事不堪回首，她现在过得很好。

她虽然没去京大，工作也跟文学或摄影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起码她能获得满足感。

而这份看起来光鲜靓丽的工作，也能给她带来愉悦身心的经济收入，这就足够了。

当然，除去随修文这茬子意外，权当是她看走了眼。

但对宋乔来说，爱情，也不是当下的必需品。

眼看暮色四合，江边的冷风更凛冽。

宋乔盯着远处霞光，心情格外平静。她站在堤边没再往前走，只想静静地欣赏当下的景色。

林宴起先没有吭声，之后，宋乔察觉到他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

他看了许久，好像再忍不住好奇似得，忽然问道：“宋乔，当年你为什么没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