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第1页)
宓安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暗卫来报,丑时末乌南什到了西岐营地,两人在帐中不知谈了什么,起了争执,乌南什失手将乌连今杀了。”枨衔水手里拿着一个竹筒,烦躁地敲来敲去,他敲得宓安心烦,不由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师父,别敲了。”
枨衔水“啪”一声将竹筒重重放在桌上:“那破令牌只能用他的血融,他死了,你的蛊怎么办?”
“西岐王不是还活着吗?”
枨衔水又敲起了竹筒:“说来话长,这一代的西岐王也不是最初的血脉,这可怎么办。”
宓安目瞪口呆,让枨衔水细说,后者抄起竹筒给了他一下,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听热闹!?”
“人死已成定局,急也没用。”宓安给枨衔水倒了杯茶,让他下下火,“不如先让我听听热闹。”
枨衔水瞥他一眼,喝了口茶,说道:“简而言之,这一代西岐王是先太后与外人私通所生,而乌连今是王后与上一代西岐王的小儿子私通所生,所以乌连今是王室血脉,西岐王不是。”
“啊?”
宓安还没出声,先有人替他啊了一声,宓安听到景煦的声音,笑道:“你回来了。”
景煦点点头,好奇道:“那乌南什呢?”
宓安道:“他是西岐王捡来的。”
景煦恍然大悟:“难怪乌南什的长相和西岐王差别这么大,那景烈是不是也是捡来的?”
枨衔水狠狠翻了个白眼,宓安哈哈大笑:“我问过师父了,师父说‘你怎么不怀疑景煦是捡来的’。”
“我随母后。”景煦倒了杯茶,“景烈这么蠢一定是随了死老头。”
枨衔水还不知道宓安已经坦白了一切,兀自着急又不好明说,于是使劲冲宓安使眼色,谁知宓安没看到,景煦倒是先望了过来:“师父,你要和青疏说悄悄话吗?”
枨衔水一愣,打哈哈道:“什么悄悄话哈哈……”
景煦虽然生气,但枨衔水毕竟是宓安的师父,他到底不能真对他做什么,只好先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通体血红的玉石交给枨衔水,客气道:“这是西岐信物里的东西,劳烦师父替青疏解毒。”
枨衔水表情空白,一时不知应该先惊讶景煦已经知道了一切,还是应该先惊讶药玉已经取了出来。
“原来令牌里是药玉。”宓安好奇地探头来看,“你怎么拿到的?”
“就在乌连今身上,我抢过来给了他一刀,血溅了上来,令牌就化了。”景煦对宓安解释了一下,转头催促枨衔水,“师父,什么时候能解毒?”
“现在。”枨衔水没好气,“白担心一早上,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乌连今死了你知道吗?”
昨夜宓安说不急这一时,景煦哪里听得进去,见宓安睡熟便立刻奔着西岐王帐去了,还特地在外面逗留到天亮,估摸着宓安睡醒了才回来,想假装他是一大早出去的。
没想到乌连今死了,景煦只好承认道:“昨夜去的,刚知道。”
宓安幽幽道:“我就知道你从来不听我的。”
“我着急嘛。”景煦拉住他的手,“能早一分便是一分,我怕你疼。”
枨衔水打断两人调情,无情道:“最后一点蛊毒要从深处拔除,这疼是一定要受的。”
“无事。”宓安笑着安抚景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别担心。”
枨衔水捏碎药玉,一半捣成粉末和他早就制好的药混在一起,一半装进布袋里给了宓安:“收好,今日先吃一半,剩下的明日再吃。”
宓安问道:“为何不能今日就将毒清完?”
枨衔水看了一眼景煦:“会很疼。”
“我不……”
“听师父的。”景煦拿过另一半药玉收好,握住了宓安的手,“用药吧,疼就咬我。”
宓安将药丸吃了,无奈道:“疼也没关系的。”
不过片刻,宓安果然感觉到体内一阵燥热,五脏六腑都像搅在了一起,药玉清凉,却不能缓解疼痛,宓安握着景煦的手发抖,猛地吐出一口血。
“血和毒一起吐出来就好多了。”枨衔水心中大石落地,“还能忍吗?能忍就把另一半吞了。”
宓安咬着牙说不出话,冲景煦伸出了手。
景煦只好将药玉拿了出来,宓安慢慢吞下,呼吸更加急促,强撑着扶住景煦,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反正已经疼了,干脆就……疼这一次吧……我可不要……明日再疼一次……”
比方才剧烈百倍的疼涌了上来,宓安忍不住呻吟出声,疼到麻木时,宓安不由想起前世的景煦,那时他的蛊毒五日就要发作一次,是不是比他现在还要疼,那些年的景煦到底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