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页)
他自信抛出来的条件已经足够诱人。
书房里有片刻沉默。
与郑衣息笃定的预料不同,烟儿久久不语,娇俏的面容上也并未浮现欣喜之色。
郑衣息只得沉下脸,加重了语气后,满是不虞地问:
“爷房里缺了个通房丫鬟,往后你就在书房里研研磨,不必做那些粗使活计。”
“你可愿意?”
询问声里已染着不分不耐。
烟儿怔然抬首,望向郑衣息饱含阴郁的俊美面庞,里头薄冷的没有半分暖意。
半晌,她才壮起胆子摇了摇头。
曾记得她那赌鬼爹爹养了她十来年,却只给她做过一碗裹着卤蛋的长寿面。
吃完这一碗长寿面,便把她卖给了人牙子。
她出身卑贱,也见识浅薄。更不敢肖想天下掉馅饼的好事。
况且,她初初被人牙子卖来郑国公府时曾听李嬷嬷说过。
世子爷要纳一个心悦的通房丫鬟,且要出身清白,为人伶俐,最好还识得几个字。
她与郑衣息之间,哪儿有半分心悦?
“不愿意?”
上首响起的清薄嗓音里已染上了几分愠怒。
郑衣息手里盘弄的冻墨已应声落地,沉闷撞地的砸击声把烟儿唬了一大跳。
下一晌,她听见了自己慌乱无比的心跳声以及上首那位主子怒意凛凛的话语。
“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5章栽赃
时值深夜,股伤未愈的烟儿正挺立着脊背,跪在书房冰冷的地砖之上。
夜风习习,将烟儿单薄的身姿吹得愈发清濯可折,如一株破败凋零的杂草一般任风攀折。
郑衣息睥了她两眼,便起身褪了下外衫,随手搁在了朱漆描金花卉纹架上,施施然地走进了内阁。
他躺在了铺着羊绒毛毯的软榻里,烟儿则只能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砖上,良久才敢弯松一会儿脊背。
一层影影绰绰的缦帐隔开了软榻与外间的地砖,划出了天堑般的鸿沟。
冷意侵入衣襟,打着旋儿钻在烟儿的肌肤之上,冻得她止不住地发颤。
她想,这兴许就是郑衣息赐给她的罚酒。
不曾挨打,不曾谩骂,只是罚她跪在了冷风口子里,便能让她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何为尊卑之分。
一个奴婢,兴许没有资格违抗主子的吩咐。
可通房丫鬟代表着什么,烟儿也明白。
她虽卑贱,却也不想违着心委身于他人,丁总管,亦或是世子爷,于她来说并没有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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