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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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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小二畏畏缩缩抬眼探看了一眼当下的形势,四面皆是壮汉将他团团围住,他低头咽了口水,断断续续地补充道:“齐家……齐家该是没落了,大难临头……我便趁乱逃了出来。”

江晚凝眼眸微挑,当即抓住了他言语里的漏洞:“齐家没落,你从何而知?”

“……这。”牛小二眼神闪烁,顿时便心虚了起来。

“大小姐。”他强掩着内心的慌乱,抬眼言辞卑微地恳求道:“若我将实情完全道出,您能否保我一命?……我当年,当年实属无奈,我也是被强迫的!”

江晚凝思虑片刻,杏眼浅浅一闭,似有千般无奈般叹了口气道:“罢了,只要你肯说出实情,我便保你一命。”

牛小二松了口气正欲窃喜,江晚凝话锋一转道:“但此事牵扯众多,若有一日对簿公堂,我要你出堂作证,你可做得到?”

牛小二暗喜的眼神瞬间僵硬起来,他喃喃犹豫道:“小人身份卑微……”

江晚凝语气强硬地打断道:“牛小二,你应该清楚我不是在同你谈条件。”

“齐家若是不倒,你以为你能活么?”她一语道破局势,垂眼怜悯般地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之所以急着离开,便是怕那齐家掌柜先杀你灭口吧,那个秘密,你好好掂量一下,是为齐家打碎了咽进肚子里,还是同我一起,将那罪魁祸首揪出。”

听了江晚凝这番话,牛小二竟是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江晚凝鼻息间轻轻哼笑一声,“你和齐家的交易么?”

牛小二一双眼睛先是流露出惊恐的神情,旋即黯然,垂下头听着江晚凝徐徐补充道:“当年,你伙同府内众人叛离,以进彩裳铺为诱。可齐家却出尔反尔,最后只收留了你一人。论染技经验,这些人自有不逊你者,可为何只偏偏收留你……”

江晚凝的话适可而止,后面的不消多说,此间众人都猜的明白。

“原来这一切你都知道?!”牛小二反倒松了一口气,既然江晚凝已知晓实情,还答应保自己一命,那自然同她一起扳倒齐家对自己更有利。他替齐家办事多年,焉能不知齐家是个过河拆桥的主?而今天道轮回,他于齐家已失去价值,若齐家摆平此番风波,又怎会放过他?

牛小二一咬牙,将所知之事一股脑说了出来:“当年齐家嫉妒冉濯铺生意兴隆,有意为难却都被老爷一一化解,狗急跳墙下便动了杀心……我素来贪财,金陵城内无人不知,齐家便以金银为诱,让我带老爷前去渡口,他们自有人部署。”

江晚凝阖上眼,初春的江水,只怕比当下更加寒凉,她不敢细想父亲是如何在这冰冷刺骨的江水中挣扎无望,抱着那一箱白布沉入水底。

恨、悔……痛苦而又愤恨的情绪似要将她整个人撕裂,江晚凝深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收紧,指甲嵌入肉里,刺破皮肤,凝结出一滴血珠。

父亲,你放心,凝儿现在有能力了,一定会为您报仇雪恨,让这些无耻之辈血债血偿!

江晚凝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不怪你。”睁开眼,江晚凝已平复了情绪,她微微屈身,手轻拍了一下牛小二的肩膀已示安慰:“当年齐家留给你的金银,还可寻否?”

虽有人证牛小二,可光凭他一面之词怕是难以服众,当若是能找出这批银两,那便是强有力的物证,齐家抵赖不了。

牛小二神情有些尴尬:“倒是都花完了……”

江晚凝蹙眉:“齐家给你的银子少说也有近百两,怎的说花完就花完了?”

牛小二局促地搓了一下手道:“我好赌,那日上了头,便在同福赌坊输光了……”

“好!”江晚凝一颗悬着的心落在了地上,“赌坊素有记账,这笔钱可查到去路,便算有用。”

牛小二暗自打量着她的神色,脸上的冰霜似是化开了些,牛小二想起旧日里江晚凝总是温和文弱的模样,心怀侥幸地意味她已消怒,便语气放轻松了些:“大小姐,你看你让我交代的我已经交代完了,能否让我先……起来?”

江晚凝眉梢微挑,似笑非笑道:“交代完了?”

那双含笑的杏眼弯弯,却藏着肃然的杀气,牛小二不自觉紧张地浑身一抖,江晚凝已偏过头去,“木围。”

话音刚落,木围便作势要将那牛小二再往湖里扔。

“我说!我说!我说!”

牛小二用仅存的力气挣扎着,两腿拖沓在泥泞里稍作抵抗,嘴唇因害怕哆嗦得厉害,那冰冷刺骨的湖水,他不想再体验第三次了!

江晚凝看着他面色惨白,亦知晓他怕是无力再游回,不过是作势威胁了一下,她微昂下颌,木围会意立即松开了手,牛小二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牛小二喘了口气道:“奴才自进齐家后,还算是兢兢业业……起初大小姐因韩家之事,恶闻缠身,冉濯铺生意差了些,这头齐家便好了点,掌柜的高兴,自然待我也不差。”

“……可后来,您将那行将就木的冉濯铺又给盘活了,王家的绮罗坊倒台后,连世家的生意您也一并收了,那齐家哪能不妒?!明里又争不过您,只能背地里下些腌臜手段。”

“奴才起初真是一万个不想帮他们……可他们捏着奴才的命,奴才没办法,给他们画了张冉濯铺的布局图,他们找着染缸……往染料里下了些致人红疹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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