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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凝起身,在丫鬟帮助下将箱子里的布料取出,一块块摊开放在长桌上,供段素容摘选。
段素容扫了一圈,挑了几匹时兴颜色的丝绸,左右看去觉得都大差不差,挥挥手,让丫鬟将布匹拿去给院中姨娘挑选。
江晚凝自是要同丫鬟一道前去,本是带了池令颐想给明府女眷量量尺寸,她成衣风格百变,在苏杭颇具盛名,若是能得明夫人欣赏,以后在金陵也可立足,可眼见段素容兴致不高,江晚凝亦不好出言打扰,跟池令颐对视一眼,低头跟着丫鬟往旁边的院子里去。
文萱阁。
不似明夫人所居的素心阁那般古朴大气,一踏进院便可见满地花花草草,主人亦不见得是用心打理,花草虽多,品类却杂,喜阴喜阳的植被混杂在一起,稍见颓势。
丫鬟来来往往热闹,打理花草或是端茶送水,各自忙碌,生机勃勃。
早听闻明老爷素来宠爱一位妾室,江晚凝隐隐猜测莫不正是这位的院子?这院里的丫鬟用度各各比夫人院中还要富余,若无老爷撑腰,何以奢靡至此。
明老爷只有一位妾室,名字不曾听说,坊间传闻里都唤她为萱娘,萱娘亦是明珰的生母,江晚凝暗中观望着这院内陈设,言传身教,想来明珰浪荡荒诞只怕是随了其生母。
“萱姨娘,”白芍带着人在门外候着,“冉濯铺来了人,带了些料子供您挑选。”
半天屋内都没有动静。
江晚凝不敢说话,心中却对这位姨娘有了些担忧,白芍可是明夫人的贴身丫鬟,萱姨娘连她都不给面子,岂不是个刁难人的主子?
谁料白芍回头,似是习以为常道:“你们且等等,萱姨娘大概是还未起身,我且去喊喊。”
未起身?
江晚凝有些震惊,脸上神色倒是未改,客客气气对白芍道:“多谢姐姐。”
都说这大户人家规矩严苛,按理说妾室每日都需向正房请安,眼下早过辰时,萱姨娘还未起身,看白芍的态度似也不恼,反是习惯。江晚凝虽觉察不对,但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这明府正偏两房关系大抵是融洽的,只是明夫人纵容萱姨娘不拘规矩,究竟是看在明老爷的面子上,还是萱姨娘本身的性格魅力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一会儿白芍走了出来:“萱姨娘正在更衣,让你们先进去候着吧。”
江晚凝点点头,那箱布自有下人抬进来,一匹一匹摆在长桌上。
屏风里传来一声娇笑,似是萱姨娘在同服侍她的侍女逗笑。
只听得窸窸窣窣披帛摩挲的声音,屏风里婀娜有致的身姿愈来愈近,萱姨娘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柳眉凝腮,肤白胜雪,那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长睫如翼,在眼底投下一圈阴影,樱桃唇小巧精致,下唇却又丰满赤红,看见站在屋中的江晚凝,萱姨娘眼眸稍稍上挑,旋即绽开一抹娇笑道:“小娘子,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