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治伤(第2页)
“可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啊!”许渠跟着叹口气,“大人若是不行了,整个队伍怕是人心都要跟着散掉。”
“我知道。”李之罔何尝不明白他带出来的人如今只服他,“所以我还没放弃,病要治,事要做,一样都不能落下。”
“那大人有什么想法,我们俩去办。”管苞道。
李之罔想了阵,道,“冻溪谷的事儿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来,把流民和敌军家属分别安置好,并抽调空闲的军士为其造屋制房,完成这些后就让三哥组织众人开始下一轮的耕作。还有一点,阵亡将士的尸体都带回来了,一定要找个地方好生安葬。至于我的身体,到时候我会写封信让云狗儿送给张将军,看能不能找位医师来帮我诊治,其他的便只能听天命了。”
他看二人还是气闷不振,继续道,“别在这儿唉声叹气的了,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但具体的方略也没心思去想,你们还是多花些心思放在怎么实现大略上。”
许渠和管苞见此,也只能告退,临走时许渠还说会请两位嬷嬷来照顾李之罔的生活,对此他只能苦笑。
随后生活步入了平常,在他口述许渠操刀的信送出去后,李之罔便彻底没事干,只在傍晚时分许渠和管苞会来找他商量事务,其余时候都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连一点消遣的活儿都没有。
许渠说得两位嬷嬷自然是玩笑话,最后是找了两位年龄适中的小姑娘来照顾他,但这二位只知晓农家生活,其余一概不了解,与李之罔聊不来半分,久而久之他也不怎么说话,只盼着云狗儿早日带着医师回来。
李之罔只能躺在床上,冻溪谷内自然是起了些蜚语,但许渠都以其正在修炼将这些流言强力按下,毕竟他此前也出现过修炼十几天没露面的情况。只是这种说辞能瞒得住寻常普通人,但却瞒不了辛大郎等人,毕竟他们都知晓李之罔受伤严重。
“许渠,你且老实说了,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绝不可能连我们都不见,要说关系,我们可都是跟着大人从刀林箭雨中厮杀出来的!”
李之罔在屋内听着辛三郎的声音,不禁有些头疼,自从其押运粮食回来后,便日日纠合辛大郎和方削离来闹,如今已有足足五日。
还是和往常一样,许渠和管苞挡在门前,和声细语着,“不是说了好几遍吗,大人在修炼,不能见人,而且大人很健康,伤口处理得很好,再过段时间大人就会亲自接见各位。”
“放屁!”辛三郎指着许渠骂道,“我去问了那吴医师,大人的伤就简单包扎了下,根本就没医治。你说,大人是否死了?”
辛三郎的这番话可谓平地惊雷,因为辛大郎和方削离都不曾知晓,是其自己私下调查的,此刻听闻都是惊惧万分,生怕真应了辛三郎的话。
许渠看三人样子,要再不说出个道道,怕是要把他砍了冲进去,只好道,“我只能给你们说大人还活着,其他的不能再说。”
“不行,我一定要亲眼看见大人才可!你若是不让,我杀了你,再进去向大人请罪。”
李之罔听见辛三郎如此说道,想着也该是让三人知晓他情况了,之前只是害怕知道的人多泄露出去,但如今许渠掩饰得好,倒也不用太过担心,遂向外道,“许渠,放他们三人进来。”
本来还剑拔弩张的局面因为李之罔的一句话悄然无踪,五人面面相觑一阵,皆进了屋。
方削离看见李之罔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一下就哭了,嘴里喊着“罔哥”扑到近前,辛大郎和辛三郎稍好些,但也眼眶骤红,不敢相信他们的主心骨竟然成了一个废人。
大家伙都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李之罔只能屏退掉伺候他的两位姑娘,先好生安抚阵,随后才道,“别看我现在这样子,再活个十七八年不是问题,况且我已写信给张将军,说不得有什么惊喜。”
说是惊喜,但在场众人都知晓仅是无以为继的寄托,脸色没有任何好转。
李之罔继续道,“现在只有你们五人知晓我的状况,要好生保密住,不可泄于外人之口,毕竟我也不想好不容易创立出的这番基业因我而中断。因此,如今最重要的事不是关心我的身体,而是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但我如今身子确实不好,你们有什么事先找许渠商量,实在拿捏不准的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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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罔这番话不仅仅是表明在养伤期间一众事务由许渠统领,他看得还要更为久远些。无论是伤治好还是只能残身度日,他都无法长久地留在冻溪谷,不如从现在开始培养接班人,假若侥幸治好了伤,日后离去时也后继有人。
许渠知晓自己加入的晚,虽有李之罔的赏识,但无法让其余人信服,跪下抱拳道,“大人何出此言,谷中诸事唯大人能决断无误,在下只愿大人身体康复,再统领我等。”
剩下四人也是跪下,话虽各异,但表明的意思都是不愿听许渠调令,希望李之罔早日出山。
李之罔见此,长叹口气,话虽轻但却透着极度的愤怒,只听其道,“我才倒下多少时日,你们便不听我的号令了,是不是我再躺个半月,就不知道有我这个人了?”
五人皆是惊惧,口称“不敢。”
“不敢,那为何不听?”李之罔想到他还没给众人说过他后面的安排,今日不妨讲明,遂道:
“你们都是我过命的兄弟,我便给你们说清楚了。我乃是失忆无亲之人,唯一知晓的便是家乡乃在南仙,日夜都想离开沐血营去找寻家乡。但我答应了张将军,要为沐血营改制,才在冻溪谷屯军和训练密探,待出了成果,我终是要走的,不可能长留在此。”
“但我不能一走了之,你们还没发现吗,我一直有在发掘你们的长处,让你们各自负责自己擅长的。譬如大哥,天性沉稳,做安保护卫工作最是适合;譬如老方,天性纯良,维护治安惩戒不法最是合他本心,而许渠就是我认定的接班人。他虽不算样样精,但什么都做得来,正正的好,而且他性子不错,就算我走了也定会善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