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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醒转(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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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李之罔蹲身跳起,身子在空中打个旋儿,两手交替接剑,将乌蟒长舌卷在剑上,最后狠心一挑,竟将乌蟒长舌尽数砍做数瓣。

乌蟒吃痛,哀嚎一声,头收回去,尾又前打过来,长剑已碎,李之罔再无招架之力,当即便被甩飞,这次没有上次走运,撞在利石,背上即刻便多了两个血窟窿。李之罔心呼不妙,赶忙撑身坐起,只见乌蟒探头来袭,他再无所挡,只能抬臂支持一二。

“啊!”

李之罔睁开眼来,只见右臂被齐根咬断,他含恨望上一眼正大快朵颐的乌蟒,赶忙捂臂逃开。

,!

接下来的路并不轻松,一方面是受了重伤,另一方面则是没了兵器防身,而他之前和乌蟒的打斗引来了更多的蛇蟒,李之罔面对如潮水般袭来的大小蛇蟒避无可避,只能挡住要害处,艰难跋涉,不多时身上就留了数百个斑驳蛇痕,万幸的是皆是些无毒的,他尚未感觉头脑昏沉。

李之罔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夺路而逃,他仍保持着清醒,在蛇群泥沼中时刻注意着蛇蟒来源,遂一边忍着撕咬,一边向蛇群少的地方走。女神不弃,李之罔的选择是对的,走到后面已经没有多少蛇蟒跟着他,甚至他还有多余精力将身上缠住的小蛇摘下。

李之罔稍喘口气,走了已有大半个时辰,身后终于是再次传来乌蟒的动静,他再次大呼十数口,调动起仅存的力气,大步奔逃起来。身后乌蟒迅速,但李之罔也不慢,最重要的是他已察觉到了生机,不免乐上心头,脚步也不自主加快,很快就穿过蛇群沼泽,进入下一处地洞。

李之罔注意到此处地洞没有任何蛇蟒的踪迹,且追击他的蛇蟒都在地洞入口徘徊,似乎畏惧此地洞中的存在。

追击前来的乌蟒也不敢靠近,只象征性地嘶吼几声,便退开远去,李之罔却觉得乌蟒只是藏在拐角处,还在等他出来。

但无论如何,他暂时是安全了。

李之罔彻底瘫软,靠住岩壁坐下,连续呼吸数口气,他苏醒过来不过数个时辰,但却屡屡陷入生死危机,甚至连能否存活下来都无法确定。暂时理清思绪后,李之罔把身上仅存的衣物用牙撕成碎条,选上几条稍显干净的布条,一手一嘴地交叉工作,总算是让右臂的伤口不怎么流血。他又检查其余的蛇牙伤口,发现都是被剜了些血肉,确实没有任何毒伤迹象,他大松口气,连连的奔逃和搏战已耗尽全身力气,不由自主睡了过去。

李之罔做了个短梦,当他醒来时已骤然忘却,日后终于回想起来时,他才注意到梦原来是未来的演示。他先检查了右臂的伤口,血已经渗了出来,同时还伴有轻微的头昏,这代表他必须要尽快找到通往地上世界的道路,否则一定会失血过多而死。

于时他才巧巧注意到自己刚才酣眠的地方躺着几具尸体,身着同样的淡黄长衫,时日久远衫上绣字已经不见,只隐约能看出是某个山门的弟子。

他将遗落在尸体旁的火把捡起,又在尸体怀中摸索一番,倒是找到两块火石,打起火来,地洞一下明朗许多,但雾气深重,只隐约见得些造物残影,始终无法一窥全貌。

李之罔走到一处建筑前,用火把将雾气挥去,一只邪气凛人的兽头兀得跳出。

只见其遍身乌黑,表情狰狞,身上既有人的手腿,也有兽物的构造,虽是塑像,但还是将李之罔吓得一身冷汗尽出。

他又往里走了一段,发现每行径二十步便立有邪兽塑像,模样皆不同,口中咬着各式兵器,皆如真似幻,几如天生造物。

他不欲生事,只想看地洞深处是否有着出路,便不再看邪兽塑像,直往里去,行到一处邪兽塑像前,思虑再三,还是停下脚步,只因其口中含着一柄锐锋利剑。李之罔自然是想不起他曾使用何种武器,但此剑通体黝黑,锋芒暗藏,一下就迷住他的眼,他将火把夹在断臂腋下,用完好的左臂伸手去抓,一把抓住剑柄,竟轻易地便将黝黑利剑取下。

李之罔爱不释手,细细把量,剑柄雕了两个狰狞的人头以做护手,握柄刻有倒螺旋纹,握在手中只觉肌肤相切,好生适手,锋刃上甚至还雕有细密的蔷薇花纹,整柄剑锋利不显,杀气内蕴,端得是柄好剑。

李之罔且将其命名为邪首剑,便别在腰上继续往地洞深处探索。

他愈发小心,前行数步后非得四顾一番,确保没有任何危险后才肯继续前行,只因方才他取剑时竟听到了器物打开所发出的咯吱声,这让他不免怀疑地洞中除了他是否还有第二人的踪迹。

但一路下来,竟是再毫无半点动静。直穿过数百座默然矗立的邪兽塑像,雾气一下消退,在李之罔面前的是立着一杆古老路灯的岔路口。

每道岔路前皆立着一具白骨,持各式兵器,刀、剑、斧、钺皆有,似在指引人前往,他不禁看向腰间的邪首剑,又回头看眼摇摇欲坠的路灯,毅然往手持利剑的白骨所指岔路走去。

一路平坦无阻,但枯燥甚许,只偶尔在路边见得几具塑像,皆是以人兽肢体糅杂而成,除此之外,全无余物。

路的尽头乃是数十座堆叠起来的简陋茅屋,一大半紧闭着门扉,剩下的则门洞大开,往外喷吐着如茅草般的黑色物质,稍看一眼便畏惧甚许,如蚁虫入脑般。

李之罔咽口唾沫,心道,这地界甚是诡异,但为了活命,龙潭虎穴也自得闯上一闯。有了这等搏命求生的想法,他当即走到一处茅屋前推门求入,但木门纹丝未动,他又把火把杵在地上,用剑去砍,竟也毫无反应,李之罔自然不信区区木门能拦下他手中宝剑,又是戳砍数十下,竟是连片木屑也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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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砍下一剑,见木门还是原封不动,叱骂一声,悻悻然靠住木门坐下,却是方才运动剧烈,断臂溢血更甚,头昏眼花,那求生欲望都似要溜走般。他连连大呼数口气,才不至于当场昏死,但身子还是感觉到异常疲敝,再不得医治和进食,怕是再过数个时辰就是地洞中又一白骨骸冢了。

李之罔感觉脑子不甚清楚,想眯阵眼,刚闭眼没一会儿便感觉脚脖子被什么东西抓住,眼未睁便一剑砍去,随即传来一声闷哼,只见一萎靡的独眼汉子半身埋在土里,正是其伸手来抓。李之罔摸不清对方善恶,再提剑去斩,但身子不支,竟是跌跪在地。

独眼汉子叹息一声,用断手撑住地面爬出,又将李之罔扶起靠住茅屋,道,“休息一阵,便去吧,此地非是生人当来之所。”说罢,竟就转身离开,对于自己被斩一臂却是毫不在乎。

“这位大哥,稍慢!”李之罔赶忙抬起头来,此人乃是他苏醒以来遇见的第一位生人,怎可放其离开。见独眼汉子停步回身,李之罔连忙追问,“敢问此地乃是何处,又有何生路可寻?”

“哪有生路可寻!”独眼汉子性情不稳,刹那便鬼哭狼嚎起来,“这破地上无生门,下无逃路,让你窜去不过避开这茅屋罢了!倘若不信,你且将剑悬在梁前,进那门一看,不死也是我之下场!”

独眼汉子说着逐渐远了,身子垮顿,突然瘫倒路旁。李之罔追上前去,见汉子已死,但身子里似乎有着其他东西,一直抽搐不停,没多时就从断臂处喷出诸多黑色茅草。他有心收敛,但稍一靠近那黑色茅草便无风自动,爬掠而来,只得道罪两声,远远逃开。

眼下形势,退无出路,进多迷惘,唯有求变方有一线生机,李之罔又是休息一阵,感觉精气神皆恢复些,果决地将邪首剑拴在茅屋梁上,片刻之后门扉果然自开,往里看去,满是黑暗,竟无半点余光。既已到此地步,他自然无所惧畏,远远向独眼汉子的尸体拜上一拜,祈愿其在天之灵保他不死,便一步迈入门中。

:()四方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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