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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海派文学 刘呐鸥 施蛰存 穆时英(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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驹子仿佛抱着自己的牺牲和罪孽一样。

岛村听见了驹子的喊声。

“这孩子疯了,她疯了!”

驹子发出疯狂的叫喊,岛村企图靠近她,不料被一群汉子连推带搡地撞到一边去。这些汉子是想从驹子手里接过叶子抱走。待岛村站稳了脚跟,抬头望去,银河好像哗啦一声,向他的心坎上倾泻了下来。

川端说过,驹子是有原型的,而叶子是他虚构出来的人物。《雪国》是以温泉乡越後汤泽为舞台的。驹子的原型松荣15岁在这里当了艺伎,19岁与川端相遇并爱上了他,当时是1934年。显然,《雪国》中的岛村是川端本人的映射。

松荣的照片现在还挂在川端创作《雪国》时所居住的越後汤泽温泉旅馆高半饭店的墙上。饭店也原样保留了当年川端下榻的“霞间”。驹子25岁时告别了艺伎行业,嫁给了身有残疾的裁缝小高久雄,随夫姓改名为小高菊。

二、“新感觉派小说”选讲

刘呐鸥(1900—1940)原名刘灿波,笔名洛生等。台湾台南人,从小生长在日本,回国后在上海震旦大学攻读法文(与杜衡、戴望舒、施蛰存是同学)。

“新感觉派”小说的最初尝试者,于1928年9月创办的《无轨列车》半月刊标志着中国“新感觉派”小说实践的开始;其短篇小说集《都市风景线》是现代中国第一部“新感觉派”小说集。

施蛰存(1905-2003)原名施德普,字蛰存,常用笔名施青萍、安华等。浙江杭州人。1952年起任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新感觉派”代表人物,其主编的文学月刊《现代》是继《无轨列车》和《新文艺》后“新感觉派”作家的新阵地,并标志着流派的正式集结。擅长利用精神分析学创作小说,代表作多收在《将军底头》《梅雨之夕》《善女人行品》三部集子中。

穆时英(1912-1940)笔名伐扬、匿名子等,浙江慈溪人。1929年开始小说创作,1930年在《新文艺》上发表《咱们的世界》《黑旋风》等;1932年出版小说集《南北极》,多以闯荡江湖的流浪汉为主人公,反映上流社会和下层社会的两极对立。

1932年开始转向“新感觉派”,擅长用感觉主义、印象主义描写“十里洋场”,被称为“新感觉派的圣手”。相关小说多收录在《公墓》(1933)和《白金的女体塑像》(1934)两部集子中。

1。刘呐鸥

晴朗的午后。

游倦了的白云两大片,流着光闪闪的汗珠,停留在对面高层建筑物造成连山的头上。眺望着这些都市的墙围,而在眼下俯瞰这一片旷大的青草原的一座高架台,这会早已被赌心热狂了的人们滚成蚁巢一般了。……尘埃,嘴沫,暗泪和马粪的臭气发散在郁悴的天空里,而跟人们的决意,紧张,失望,意外,欢喜,造成一个饱和的氛围气。可是太得意的UnionJack(英国国旗)却依然在美丽的青空中随风飘漾着朱红的微笑。

忽然一阵Cyclamen的香味使他的头转过去了。不晓得几时背后来了这一个温柔的货色,当他回头时眼睛里便映入一位Sportive的近代型女性。透亮的法国绸下,有弹力的肌肉好像跟着轻微运动一块颤动着。视线容易地接触了。小的樱桃儿一绽裂,微笑便从碧湖中射过来。H只觉眼睛有点不能从那被Operabag稍为遮着,从灰黑色的袜子偷出来的两只白膝头离开,但是另外一个强烈的意识还占住在他的脑里。

eonOnta!……

——Bravo,大拉司!

残日还抚摩着西洋梧桐新绿的梢头。铺道上擦了油一样地光滑的。轻快地、活泼地,两个人的蛩音在水门汀上律韵地响着。一个穿着黄土色制服的外国兵带着半东方种的女人前面来了。他们也是今天新交的一对呢!在这都市一切都是暂时和方便,比较地不变的就算这从街上竖起来的建筑物的断崖吧,但这也不过是四五十年的存在呢。H这样想着,一会儿便觉得身边热闹起来了,这是因为他们已经走进了商业区的缘故。

在马路的交叉处,停留着好些甲虫似的汽车。“Fontegnac1929”的一辆稍为诱惑了H的眼睛,但他是不会忘记身边的Fairsex的。……——刘呐鸥《两个时间的不感症者》

创作特色1——意识跳跃、流动,节奏快速地描写都市

(现代都市要用现代情绪来感受……刘呐鸥所“感觉”到的上海,是五光十色的,又是混沌不清的,是充满活力的,也是冷漠、孤独、荒凉无边的。当然,这可能更接近现代物质文明下的都市本体。)

刘呐鸥的不足:

01、缺少批判性:

《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他在批判城市中迷失而缺少了真正的批判能力,差不多是他这一派的共同的限制。

02、与中国现实相疏离

苏汶(杜衡):中国是有都市而没有描写都市的文学,或是描写了都市而没有采取适合这种描写的手法。在这方面,刘呐鸥算是开了一个端。但是他没有好好的继续下去,而且他的作品还有着“非中国”即“非现实”的缺点(三十年代城市文学中常见的“异国情调”,如刘呐鸥《热情之骨》,黑婴《五月的□□》,侣伦《黑丽拉》等

),能够避免这些缺点而继续努力的,这是时英。

2。穆时英

“《大晚夜报》!”卖报的小孩子张着蓝嘴,嘴里有蓝的牙齿和蓝的舌尖儿。他对面的那只蓝霓虹灯的高跟儿鞋尖正冲着他的嘴。

“《大晚夜报》!”忽然他又有了红嘴,从嘴里伸出红舌尖儿来,对面的那只大酒瓶里倒出葡萄酒来了。

红的街,绿的街,蓝的街,紫的街,……强烈的色调化装着的都市啊!霓虹灯跳跃着——五色的光潮,变化着的光潮,没有色的光潮——泛滥着光潮的天空,天空中有了酒,有了烟,有了高跟儿鞋,也有了钟……

——穆时英《夜总会里的五个人》

上了白漆的街树的腿,电杆木的腿,一切静物的腿……revue似的,把擦满了粉的大腿交叉地伸出来的姑娘们……白漆的腿的行列。沿着那条静悄的大路,从住宅的窗里,都会的眼珠子似的,透过了窗纱,偷溜了出来淡红的,紫的,绿的,处处的灯光。

……

上了白漆的街树的腿,电杆木的腿,一切静物的腿……revue似的,把擦满了粉的大腿交叉地伸出来的姑娘们……白漆腿的行列。沿着那条静悄的大路,从住宅的窗里,都会的眼珠子似的,透过了窗纱,偷溜了出来淡红的,紫的,绿的,处女的灯光。

蔚蓝的黄昏笼罩着全场,一只saxophone正伸长了脖子,张着大嘴,呜呜地冲着他们嚷。当中那片光滑的地板上,飘动的裙子,飘动的袍角,精致的鞋跟,鞋跟,鞋跟,鞋跟,鞋跟。蓬松的头发和男子的脸。男子的衬衫的白领和女子的笑脸。伸着的胳膊,翡翠坠子拖到肩上。整齐的圆桌子的队伍,椅子却是凌乱的。暗角上站着白衣侍者。酒味,香水味,英腿蛋的气味,烟味……独身者坐在角隅里拿黑咖啡刺激着自家儿的神经。

……

独身者坐在角隅里拿黑咖啡刺激着自家儿的神经。酒味,香水味,英腿蛋的气味,烟味……暗角上站着白衣侍者。……蔚蓝的黄昏笼罩着全场。——穆时英《上海的狐步舞(一个断片)》

创作特色2——文体特色:特殊的修辞和叙事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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