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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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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贞这才皱着眉抬起脸来,问他:“你记不记得,传言说俞姐姐病故时?,我曾问过你的?”

五十九

她那时问皇帝,为何?女子永远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皇帝说?,太平无虞时被豢养的人,都会在动荡时首先被舍弃,不?独女子。

然则,她们又何曾选择过是否要被豢养?

这仿佛是一个无解的问题,那么她索性不依着天公地道来,她就狐假虎威一把,只要皇帝肯点头,旁人再多指摘又如何呢?

她坐在凉嗖嗖的地上,那个离经叛道的念头凝结得前所未有的鲜明,腔子里一颗心狂跳不?已,头脑却没有热糊涂:“陛下,我?自请做陛下的说?客。”

这是第二次了。从进门算起,她的称呼就又是这个。

皇帝自然不?肯说?些上赶着?的话?,拧着?眉松开她的胳膊,问:“难道说?见面三分情,果?然要你?们父女见着?了,谢大将军才会听?你?一言,没见着?时,就当?不?曾有过这女儿了?”

这话?说?得就太不?客气了,不?过因为他是蹲在自己面前的,中伤之?意锐减,更接近于替她抱屈一般。

仪贞也不?计较这些,说?:“不?,我?也不?敢夸海口,说?我?去了,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陛下圣明烛照,朝中大人们颖悟绝伦,一时都没有两全的法子,可见目下的局面,并非一人的心意能够扭转的。”

还是在替谢家说?话?。明里是自谦,暗里的意思,则是说?眼前这等僵持不?下,皇帝与谢恺豫父子都难辞其咎咯?

皇帝又开始不?痛快了:他提防谢家,并非是视作外戚来提防,他宁愿他们不?是外戚,谢仪贞眼里少了他们,才能多看看自己。

可现在,她哭了。骨肉至亲,于他早已是一句空谈,于她却还是活生生的。

总不?能让她的亲人也全数作了古吧?

一丝笑意漫上来,结在唇角时,泛出的却兼有凉和酸——这应当?挺符合谢仪贞的口味。

他软了心肠,倒也不?抱什么企望,权当?让她回娘家坐坐吧:“你?想?几时出发??”

仪贞一怔,竟没料着?他同意得这么轻巧,语结了片刻,把她以为父亲会进宫来见她的话?咽下去了,一脸温顺地答道:“听?凭陛下安排。”

皇帝本想?扶额,碍于自己这个蹲姿不?大顺手?,叹口气作罢了:“过了中元节再说?吧。”

“再说?吧”这三个字,若是出自旁人之?口,难断是不?是搪塞之?意,但皇帝不?会如此?。仪贞破涕为笑,点了点头,仰面看他站起来,正准备开口,就见他身形晃了晃,直向自己倒来——

“啊…”仪贞的后脑勺没磕到地上,被皇帝伸手?护住了,她却更担心了,被紧紧压着?不?便察看,只好?两只手?在皇帝脸上身上摸索:“怎么回事儿?摔坏没有?碰上瓷片没有?”

“…腿麻了。”皇帝明显不?愿多说?,要不?是她问得急,甚至连这个缘故都不?肯说?出口。腾出一只手?撑地,支身起来,又来拉她。

仪贞深吸了一口气,瞥见他手?背上几点血痕——如果?没有他垫着?,被划伤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了。

“我?、我?自己能行。”她哪舍得再捏他的手?,忙不?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仪容,就要去唤人传太医。

“等太医赶来的工夫,这伤口都长好?了。”皇帝拦下她,瞧了瞧自己的手?:“又没有碎瓷留在里面,把你?这儿的药粉拿来撒一些就是。”

仪贞也探头去看:“先倒些热水来洗洗吧,又是菜又是灰尘的…”

皇帝闻言斜了她一眼:“那是我?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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