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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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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进山采果,更像一家子出游踏青,地点就在杜家新屋后面的山头,与金来富当初给的三亩山坡地相距不远,不时有松鼠、野兔等小动物窜出,还传来山雞咕咕咕的叫声。

孩子们都憋坏了,逃难的日子太苦了,没人笑得出来,爹娘又接连辞世,雪上加霜,即便现在终于安顿下来,一个个却仍如同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整日无精打采,游魂一般过一天是一天。

看不下去的杜巧乔便借采果子为由让他们活泼些,接触大自然的青山绿水,心胸与眼界也会更加开阔。

进山之后,孩子们终于笑了,一张张苦瓜脸有了薯,捎着筐提着篮子,欢天喜地的抢着跑在最前头,这才是孩子们最真的一面,谁也不忍心剥夺。

“他们笑得很开心……”

在草地上打滚,上树撒野,玩了一手泥巴,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这是你希望看见的?”看到她眼中的欣慰,并肩而行的莫云忍不住发问。

他没体验过手足情深,虽然他有很多的族兄弟,但他是这一房的独子,下无弟妹,母親只生他一个,之后就生不出来了。

后来他才晓得母親被下了一种绝子葯,甚至最后还被人毒死了。

想到母親的死,莫云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为人儿女最遗憾的是不能为母送终,那时被人带走的他只能躲在暗处哭泣,远远的送她出殡,看着棺木被高高抬起,一路远去……

“他们压抑太久了,自从爹娘走了后,你看过勤哥儿掉一滴泪吗?八岁的拙哥儿也一下子长大了,会照顾弟妹,帮我干活;打小要人喂才肯吃饭的崖哥儿学会拿筷子了,要人抱的瓶姐儿也懂事了,除非真的走不动,否则迈着小脚丫下地走路也一声不吭……”她对孩子最没辙,这是她的软肋。

“你也没比他们好过些,你肩上的责任更重大。”由端庄秀丽的小家碧玉变成张牙舞爪的母老虎,变化极大。

看到争先恐后摘果子、敲果子的弟妹,杜巧乔脸上的笑意浓了三分。

“我希望找回他们的童真,不要因一时的挫折而沮丧,人的一生长得很,他们刚起步。”

“巧乔,你是个好大姊。”他羡慕她的弟弟妹妹。

杜巧乔一听,眯着眼笑起来,“我本来就是,用不着你吹捧,要是你缺人疼爱也可以喊我一声大姊。”

她两世的年纪加起来足以当他姥姥了,想想都有点心酸。

“我比你大两岁。”他板起脸,往她额头弹指以示惩罚,但眼底却是自己看不见的宠溺。

“我说的是心智。”她暗嘲他长个儿不长脑,回报他的“痛下杀手”,小姑娘也有自尊,不能乱弹额头。

他赞同的一点头,“嗯,沧桑如老妪,你辛苦了。”

说她像上了年纪的老婦,简直是皮癢欠抽。“莫云,你过来,我保证不把你打成包子。”

二十四个褶。

“没空,我上树。”他纵身一跃,恢复十五岁少年的朝气,嘴角上扬的朝底下的人喊话,“接好了,我把果子往下扔,看谁接得最多,盯仔细了,我要扔了……”

一颗颗半熟的果子被往下扔,几道人影手忙脚乱的跑来跑去,完全是添乱的龙凤胎在那大呼小叫,跟着乱跑,好几回差点害哥哥们为了躲他俩而绊倒,急忙停下又被果子砸到脑门好几下。

大伙儿见状哈哈大笑,你笑我、我笑你的笑成一团,还边吃果子边丢果核,连树上的莫云也遭殃。

此时满脸笑容的杜巧乔将手往一棵栎树一贴,周围十里内的风吹草动瞬间涌入脑海,彷佛一张立体图画慢慢展开。

左边一里处有十年生的山葯,因无人识得长得十分肥大;东南三里方向有一株铁心石斛,五十年……

咦?那是何首乌,可惜年分太小才一年,不值钱。

人蔘呢?百年就好,她不贪心……嗯?那一朵朵的是什么,毒蘑菇,颜色鲜红……等等不太对……好像是灵芝,赤血灵芝……

手一从树干移开,杜巧乔谁也没告知一声,悄然离开,往刚才画面上显示有灵芝的方位移动。

然而山的走势和想像全然不同,她边走边和草木沟通,确定正确的方位,急行军似的快步行进。

不过她犯了一个身为教官时常叮嘱学生不该犯的错误——太急切了。

她过于自信,全然忘了过去自己指导学生时说过的话——在不明确的地方出任务要先观察地形,做好确切准备方可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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