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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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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进说不清楚,杜宁那边是含含糊糊,一问就长吁短叹,来句莫要再提。在这种情况下,还没定下月课的御史一合计,先下手为强,与其等其他人把崔御史参了,还不如直接把杜宁参了。

理由不是别的,就是廊下食失礼。

十几个御史参一个人效果是不同的,杜宁下朝之前就被宫人拦下了。说是官家要见他,对比御史们的得意洋洋,杜宁是恨不得手舞足蹈,跑去对崔进说谢谢。

官家留他了,不用遭小侯爷毒手了。

他兴高采烈整好仪容准备向官家诉苦,刚进殿就傻眼了。

就见台阶下站着一人。锦衣华服,无端风流,他扬起嘴角笑道,“员外郎来了。”

杜宁没憋住,当着秦鉴的面问官家,“陛下寻我来,不是为廊下食一事吗?”

上头的官家一知半解,经过身边宫人提醒才知晓中午发生的事。

“御史他们参你了?”

杜宁点头,满心期待着官家将他发落,不想官家干咳两声,“刚递上的折子哪有这么快。”

不是紧急军情,他平时都要拖两天,更别谈御史这类弹劾,能拖则拖。

“我寻你来是问相国寺一事,鉴儿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说到这官家笑起来,再温和的语气都敌不过话里的八卦。

“他说员外郎愿意赔礼道歉,赠十件白狐裘。是真是假?”

此话一出杜宁眼前发黑,险些当场晕过去,他恨不得大声朝官家喊,陛下你醒醒,就您发的那点俸禄,都不够买半件白狐裘。

可杜宁他敢吗,在官家和秦鉴的注视下,杜宁颤颤巍巍说了句是。

他原本以为秦鉴会就此放过自己,不想秦鉴微微笑起来,转头对官家说,“这么多我也穿不了,分舅舅一半。”

官家笑呵呵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穿它干嘛。”

秦鉴说,“您不穿没事,可我的心意一定要收下。”

这话舒坦到官家心窝里,笑着说好。那气氛,其乐融融,都快赶上父子情深了,边上宫人也是一脸欣慰。大伙都笑了,杜宁敢不笑吗?他跟着扯了扯嘴角,努力成为其中的一员,秦鉴见了面露惊讶。

“员外郎也替我们高兴吗?我原以为员外郎会心疼钱,毕竟白狐裘价格不菲,又是一口气拿出十件,还不得把员外郎赔的倾家荡产。”

杜宁是笑得比三伏天的毒日还灿烂,“哪儿的话,陛下和殿下感情好,做臣子的高兴还来不及。”

于是秦鉴也笑了,“既然如此,那就把欠条写了吧。对了,舅舅要不要做个证人?”

听到此话杜宁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一个大男人哭得不成样子,见此官家转头训斥秦鉴,“满意了没,闹够了就收手。就你这名声还有什么清誉,人家姑娘没和你拼命都算客气了。”

秦鉴很不乐意,明明名声受损的是他,那女人受过什么伤,眼伤吗?

他碍于官家的面子没朝杜宁发难,只是脸色不佳。明明白白写着回头找你算账。

训完秦鉴,官家又是好声好气,“卿不必介怀,此事由我做主,今日就此一笔勾销。”

“不。”杜宁擦了擦眼泪,“这是喜极而泣,臣三生有幸,能让陛下做自己的证人。”

他对官家说,“这十件白狐裘,臣愿意签。”

此话一出两人都惊呆了,这可是千金难求的白狐裘,一件都难得,还十件,杜宁签下来,是打算下半辈子喝粥吗?

杜宁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签了这欠条,除去上头的十件白狐裘,秦鉴便再也不能找他麻烦。回头他再向官家哭几嗓子,完全可以拖到半只脚踏进棺材。到时候秦鉴就是个糟老头子,要穿也穿不了了。

等杜宁拿着欠条喜滋滋离去,官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秦鉴拿着欠条老成叹气,“舅舅,完了。”

官家问他,“什么完了?”

秦鉴道,“这杜宁愿意背下巨额债务,只有两个解释,一,他城府极深,老谋深算,以十件白狐裘讨得舅舅的欢心。料想将来不是能臣便是奸臣。第二的话……”

“怎样?”

秦鉴面无表情道,“他有病,还是早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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