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缔契约（第6页）

等她终于把契约条款念完，弥萨尔随意地点了点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我同意签订契约。”

他们相握的手上闪过一道赤红色的光芒。

阿苏玛缩回手，感觉自己和弥萨尔之间似乎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契约对我的约束力是非常薄弱的，我不是复仇与誓约之神的信徒，踏入神之境界的人不会被契约影响，违背契约也不会受到惩罚。”弥萨尔面无表情地说。

也就是说，弥萨尔已经踏入了神之境界，他所处的阶层至少是半神。

“所以，我们签订这个契约的意义只是让你能绕过天之壁的束缚留在我这？”阿苏玛冷静地反问。

弥萨尔说：“你的理解是正确的，你也可以当契约是生效的，我通常情况下都会信守承诺。”

阿苏玛后退一步，打量着弥萨尔。

“报丧鸟什么时候回来？”

“要看他的飞行速度，厄多斯最喜欢把自己的化身伪装成一只鸟，他的化身遍布整个大陆，任何事物都逃不过他的监控。”弥萨尔看了阿苏玛一眼，“你，信任他？”

“‘他’？确实应该是‘他’……原来他的名字叫厄多斯。”阿苏玛想了想，“我不信任他，他不值得信任，但我只能借助他的力量。”

弥萨尔勾起嘴角，眼中却没有笑意，“他的惯用把戏罢了，给你好处，再把你拉入深渊。”

“你的姓氏。”阿苏玛探究地说，“报丧鸟说你曾是人类，你是王族吗？”

“在一千年前，我是斯博尔德旁支家族的养子。”弥萨尔的声音里缺乏感情，“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和厄多斯是什么关系吧？”

阿苏玛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是他培养的种子，对吗？”弥萨尔看着她，笑得古怪，“一千年前，我也是他培养的种子。他有点独特的小爱好，那就是挑选一些特别的人……”

“……然后观察他们在他的干涉下，命运会有怎样的改变。”阿苏玛接住下一句话，“他挑中了你，也挑中了我，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看神国破碎，”弥萨尔冷漠地说，“他想看众神陨落。我们是他实现抱负的棋子。”

“可是，厄多斯自己不也是一个神吗？”阿苏玛震惊地说。

弥萨尔红色的眼眸里毫无温度，“他是神，不过是邪神。”

……

乌云褪去，月亮出现。

阿苏玛外出的时间够长了，她怕回去晚了会被家人发现，于是她以最快速度处理掉恶魔召唤阵的痕迹，返回人族的领地。

她去时身边跟着报丧鸟，回来时报丧鸟不见了，身边跟着的变成了弥萨尔。

阿苏玛回到房间，看到杰米坐在她的床上。

“姐姐，你不见了。”他咬着嘴唇眼泪朦胧地说，“我差一点就要叫醒母亲了。”

“我睡不着，外出走走。”阿苏玛编了个理由，“我不会有危险的，杰米。”

“好吧……”他抹掉眼泪垂着头，“你以前晚上也经常去找……艾德莱默。”他咬牙切齿地念出那个讨厌鬼的名字，“那可是晚上，太危险了！”

“我以后尽量不在晚上外出。”阿苏玛心虚地作出承诺。

她把杰米哄走，看着他入睡，然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弥萨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的阴影里，他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安静地望着阿苏玛。

“让我们继续之前的问题。”阿苏玛烦闷地揉了揉额头，“你现在的这具身体是分身吗？”

“是。”弥萨尔说，“我只能让分身过来，如果本体出现，神明会有所察觉。”

弥萨尔对阿苏玛可谓知无不言，她问什么他答什么，他的回答不像报丧鸟那样含糊其辞。

说实话，在契约几乎无法对弥萨尔形成约束的情况下，阿苏玛很难对他抱有信任之心，她希望弥萨尔对“人族”的身份归属强一点，契约约束不能奏效，要是能有感情约束，阿苏玛也能放下些心。

弥萨尔对她的态度非常友好。